鄔寧原本是要算賬的,可慕徐行溫暖的懷抱使她短暫地走了神,她想起有一次下雨又刮風,慕徐行舉著一把油紙傘,那傘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仿佛隨時會飛走。
慕徐行慌慌張張地說:“這傘簡直在我手裏跳舞。”說完就笑了,神氣像個孩子。
好不容易走到遮雨亭,鄔寧才發覺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的,慕徐行卻淋濕了肩膀。
按說她也不是沒有被人愛過,嗬護過,但除了父母之外,慕徐行是唯一一個令她感到安心的人,她不必一麵笑著,一麵戒備著。
但慕徐行和她的的確確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陛下以為呢?”
鄔寧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比較克製地說:“我以為,你有點過分了,先是沈應,後是楊晟,再然後又是誰?”
“燕柏。”
“他不可以。”
慕徐行站在一盞琉璃宮燈前,眼睛裏似乎有藹藹霧氣,漆黑的瞳孔靜靜望著她:“如果要你在我和燕柏裏選一個呢。”
鄔寧其實知道他的心思,不過是後知後覺,記起那天晚上他講了好久未來世界的一夫一妻製婚姻,他說一個丈夫隻能有一個妻子,一個妻子也隻能有一個丈夫,再多一個叫第三者插足,“小三”走在街上要被吐口水。
鄔寧不願意再和慕徐行起爭執,很巧妙的避開了問題的根源:“那不一樣,燕柏是我表哥。”
“既然是表哥,為什麽非要把他留在宮裏。”
“……顯得我顧念舊情。”
“說謊。”
“隨你怎麽想,我問心無愧。”
慕徐行短促地笑了一聲:“可你們名義上總歸是夫妻。”
“你也說是名義上,連這個都計較,未免太小心眼。”
“我是小心眼,說到底我的心隻有拳頭這麽大,很容易就裝滿了,不如陛下,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寬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