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和慕遲之間既是主仆,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比起慕遲,徐山腦筋更靈活一些,更通曉人情世故一些,而這皆是慕遲所欠缺的,因此慕總兵才會讓他跟隨慕遲不遠萬裏的進京入宮。
用過晚膳,徐山就把慕遲拉進殿內說悄悄話。
“少爺,都跟你講多少次了,咱們在宮裏要謹言慎行,少說少做,多聽多看,你怎麽不當回事呢。”
“我當回事了。”慕遲眼神很無辜的伸出十根手指:“我這一日也就說了不下十句話,還要怎樣嘛。”
慕遲是個忍受不了寂寞的碎嘴,跟樹蔭底下納涼的老大爺都能絮叨一個時辰,直到把老大爺惹煩抬屁股走人為止,讓他一日隻說十句話,的確很難為他了。
不過,皇宮內廷,天子近旁,遠不比別處。徐山道:“那個荷露姐姐,明擺著是禦前的人,回去之後肯定會把少爺的一言一行都學給陛下聽,陛下會怎麽想?”
“……”
慕遲沉默著搖頭。
徐山雖著急,但還是想給他講明道理:“舉個例子,少爺賞丹琴一錠銀子,丹琴不謝恩,反問少爺,這銀子是單我一個人有,還是別的宮人都有,少爺會怎麽想?”
慕遲十指歸攏,緊握成拳:“給我點時間,啊,好想答對。”
“當然是覺得你不知感恩,貪求無厭,得寸進尺啊!”
“至於嗎……我就是隨口問問。”
“所以說呀,以後別隨口,要深思熟慮!”
慕遲長歎了口氣,仰頭靠在太師椅上:“小山,你找禦醫去,給我配一副啞藥,把我毒啞算了,”
慕遲隨便往那一坐,就漂亮的像一幅畫,如果不張嘴,真是謫仙般的人物。徐山摸摸下巴,竟真考慮起毒啞他這件事的可行性。
“小山。”慕遲餘光瞥他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求你了,你做個人吧。”
徐山嘿嘿一笑:“我這不也是為了少爺你著想嗎,少爺要不說話,一定能聖寵不衰。”反之,被看穿了碎嘴子的本質,用不上十天半月就要請進冷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