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純粹的情誼,一旦沾惹上利益,都將不複從前。
鄔寧,一個胸無城府的傀儡皇帝,聽了幾句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話,不管不顧的任性起來,想通過一點小手段證明自己的地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阿寧。”燕柏伸出手,似乎想拍一拍她的肩膀,可指尖觸碰到她寢衣的那一刻,又轉握成拳,緩緩垂落:“這天下自然是你說的算,可你還小,等你長大些……”
鄔寧早料到燕柏不會同意此事,既鬧過一場,目的就算達成了,隻將被子向上一扯,翻身蒙住頭,悶聲悶氣道:“明兒個我找舅舅去。”
“阿寧……”
“我要睡了!”
燕柏沒再開口,呼吸卻比方才沉重少許。
及冠之年便手握重權的世族公子,怎會真是一個溫柔儒雅的好脾氣。鄔寧知道,他在竭力克製著怒火。
所謂侍君,與宮嬪無異,雖說各朝各代的皇帝都有著三宮六院,選妃亦尋常事,但世人隻道女子與女子共侍一夫,可曾聽過男子與男子共侍一妻?她此舉,必然會使燕柏遭受群臣恥笑,燕柏如何能不惱。
可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將那書裏的“男主”召進宮來,這樣的人,要麽為己所用,要麽殺掉一了百了,放在外頭總歸是個禍患。
鄔寧正計議著,忽聽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阿寧,別窩在被子裏睡。”
“……”
鄔寧探出頭,又麵向燕柏。她倒是一副沒理三分強,餘怒未消的模樣:“我心意已決了,你說什麽都沒用。”
燕柏神色淡淡,顯然是想到了阻撓她的法子,所以懶得同她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表哥。”
“嗯?”
“我要你抱著我睡。”
這便是鄔寧了,縱使她殺人家一刀,也不覺得人家會記恨她。
燕柏略有些無奈的苦笑,隔著一床被子,將她攬入懷中,那神情就像摟自己閨女似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