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諸事蝟集。
鄔寧這個傀儡皇帝也不得不為著新年的到來大忙一場,且不說祭天祭祖各項禮儀,單單是年底地方官員的請安折子就足夠她在延和殿坐上兩日。
鄔寧是真不願意在這等無關緊要的事上浪費心神,才批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些煩悶了。
“陛下。”荷露忽而上前:“慕常君在殿外。”
“他來做什麽?”鄔寧問這話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驚訝,亦不驚喜。
荷露著實揣摩不透聖意。按說鄔寧對慕遲的那份喜愛,她是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的,絲毫做不得假,前些日子為了慕遲將燕榆流放遂州,更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嘩然,這才過去多久,鄔寧對慕遲的感情似乎就淡了。
荷露想了想道:“常君惦念陛下政務辛苦,特地送來陛下愛吃的五仁果。”
鄔寧聞言,擱下朱筆,起身到殿外相迎。
臘月裏,烏雲蔽日,不見一絲天光,巍峨的殿宇外透著些許淒冷蕭條,慕徐行身著一襲寶藍團花束腰裰衣,襯得膚色雪白,眉眼如墨,像極了鄔寧在竹間莊第一次見慕遲的模樣。
“你來做什麽?”極為相似的一句話,在不同的人跟前說,便是不同的滋味,鄔寧近乎嬌嗔:“還穿這麽少,不冷嗎?”
說完,她已經握住慕徐行冰涼的手。
慕徐行另一隻手提起食盒,抿了抿唇,猶豫片刻說:“就是,想見你了……會不會打擾到陛下?”
鄔寧笑笑,領他進到殿內,又命人奉上熱茶:“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剛好覺得有些餓,想吃點東西歇一歇。”
慕徐行隨著鄔寧坐到塌上,默默環顧四周。不論他還是原主,都是第一次到鄔寧的“辦公室”來,布置和陳設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奢靡華貴,相較於內廷各宮,這延和殿堪稱樸素平實。
“怎麽樣?”
“嗯?”
“我瞧你都打量半天了。”鄔寧咬了口五仁果,笑眯眯地望著慕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