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鄔寧如約來了雲歸樓。
慕徐行一見她,淤積在胸臆中的那股濁氣立時消散,呼吸都比之前通透了,仿佛,整個人輕鬆下來。
慕徐行恍然意識到,原來“他”一直在緊張,害怕鄔寧不再愛“他”。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真是要人命,慕徐行簡直想把慕遲拖出來爆錘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陛下。”
“嗯……”
鄔寧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眯著眼睛撲到慕徐行的懷裏,摟著他的腰,微微仰起臉,含混不清地說:“這陣子太累了,都沒能來看你,你有沒有生我氣呀?”
“我,沒有。”
“小遲……”
慕徐行長睫一顫,猛地回過神,發覺自己竟然離鄔寧那麽那麽近。差一丁點就親上了!
但這並不能怪他。
慕徐行想,要怪隻能怪原主沒出息,剛剛那一瞬間,他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隻剩下廣播循環似的一句話。
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生你氣。
他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愛”鄔寧,更沒有所謂的“來不及”。
因此,慕徐行毫無負擔,將方才那短暫失控的罪責推到了慕遲身上。
“咳……陛下,用過晚膳了嗎?”
鄔寧看著他,眉眼彎彎的笑:“你說呢?眼看著就要亥時了。”
慕徐行非常清楚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可他嗓子實在太緊,若不開口說點什麽,恐怕會當場憋死過去。
“那個,我今日做了香皂,陛下要看看嗎?”
“什麽是香皂?”
慕徐行仍拿出應付徐山的那套說辭。
原主性情天真,心思簡單,沒人會懷疑他在撒謊。
鄔寧也深信不疑,隻是對“老嬤嬤的配方”略感驚奇:“鹽,糖,生石灰,這些東西能用來洗臉?”
“還能洗衣裳,若衣裳濺了油點,塗上香皂,輕輕一搓就掉了。”
“要真有你說的這麽厲害,倒可以拿去坊間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