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所有的离合,都有些这样那样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某些家庭渊源,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个人大吵一架,就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这些小疙瘩在日常过程中不断成结,最后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怎么掰也掰不开。
顾州没表态,闻乐易便自顾自的说:“我脾气不好,遇见事情莫名其妙的会生气…就算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也还是会因为其他人生气连坐你。”
闻乐易自嘲道:“你说得对,我可能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心思,但你说的也不对…顾叔叔,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人?”
是同居对象,还是一夜.情对象?
“我觉得我有点迷茫,”闻乐易想了想,最后说:“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评分标准,让我心里有点AC数。”
这几乎是在无理取闹了,闻乐易爽快一分,情感天平另一边的负罪感就跟着加深一分。
可,现在不问以后也是要问的。
这个问题已经烦了他好久,顾州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对自己很好,对其他人也很好,或许是顾州不习惯言语表达感情…但是…但也未免太稳了。
稳到了一个闻乐易想不通的境界。
除了在**的时候。
闻乐易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不适合这种,过于冷静的恋爱方式?
和他不喜欢吃清淡的素菜是一个道理。
“Cari
o,”已经开车回到了房前,顾州将车熄了火,说:“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又是冷静,闻乐易这种情况下最讨厌这套说辞,也不想听见“冷静”这个词语。
他只想光明正大的和男朋友在校园里牵手接吻,一起散步聊天,而不是躲在背后偷偷暧昧,每次短短接触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闻乐易怄着火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州抬手捏了下眉心。
闻乐易今年才19岁,还是一个极具浪漫主义与**的少年。平时看文艺片只图个乐,没什么多余的憧憬,也不想自己的生活过成文艺片。
今天这个局面,顾州之前就有考虑过。
不管怎么说,年龄差就像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出现问题的 。
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打算和人小朋友深交,但就这么看着闻乐易,又难以避免、顺其自然的想要发展到更深一层的关系,从聊天再到一张**。
顾州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没遇见过什么极度不讲理的学生,没想到一撞就碰见了个持宠而娇的闻小少爷。
学生不听话可以罚。
自己家的小朋友不听话呢?
两个人都坐着没动,闻乐易憋的慌,正想拉开车门下车,就听见顾老师几乎没脾气的声音:“Cari
o,你想要什么?”
“我——”
闻小少爷忽然又说不话来了。
臆想中的所有画面都没发生,顾州既没有和他吵架,也没有指责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不满意什么,顾州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三好对象的模范。
闻乐易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不得劲,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如鲠在喉。
闻乐易忽然发觉,他好像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相处的这么交心过,也没有人有这种耐心和他深交……徐浩没有,就连父母也没有。
他刚刚都在较什么劲。
闻乐易咬了咬下唇,愤愤的想——自己简直有病,要真想找一个十全十美的机器人,还来谈什么恋爱?
“就…也没什么…”闻乐易语气明显弱了下来,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只要…嗯…平时多注意一下我,就行。”
顾州说:“嗯,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闻乐易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顾州就拉开车门下了车,淡淡的说:“饮料瓶记得带下来丢。”
“啊?”
顾州从来不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话,闻乐易听的不太舒服,又像是脑子没转过来,犹犹豫豫、慢一拍的“哦”了声。
顾州却没等他说完,已经关上了另一边车门,扔下一车一人离开了。离开了是字面意思,顾州一句话不留的往大门口走了。
闻乐易坐在车里,缓神缓了好半天:“……”
顾州生气了吗?可是分明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今天有学生气他,所以才心情不好…
不对,今天到现在为止,最气人的学生不就是他吗?!
闻乐易后怕了,他急忙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顾叔叔,我看你没往家里走,你要去哪里?】
易乐儿:【是不是学校忽然有什么事情,今天晚上还要回来吗?】
易乐儿:【顾叔叔,我晚上一个人不敢睡觉】
易乐儿:【QAQ】
易乐儿:【顾叔叔你在吗】
易乐儿:【你不理我了吗】
以前都是秒回。
老男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闻乐易索性没心思出车子了,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度娘,把自己的问题输入解答框。
第一条,#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第二条,#老公生气了怎么哄#
这个关键词不太对劲。
搜出来的东西也很sex。
但要真的能哄人,要是合顾州的胃口,闻乐易可以勉强实践一下,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他不对在先。
闻乐易这才下了车,去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头发也没吹,披着一条毛巾就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灯亮着,顾州房间里的灯也亮着。
闻乐易后知后觉的松了口气,晃晃****的来到顾州房间门口,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顾叔叔,你刚刚是出去买菜吗?”
顾州说:“嗯。”
闻乐易说:“我…我刚才微信找你,你为什么没有回复啊?”
顾州说:“没注意。”
哦原来只是没注意……
特别关心怎么可能不注意?!
顾先生根本没有消气,闻乐易抿了下唇,有些乖巧的低着头:“……对不起亲爱的,我知道错了。”
闻乐易红着脸,暗示性很强的说:“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顾州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闻乐易,很晚了,”顾州抬了一下手表,回应他:“你该回自己房间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