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冰封千裏。賀攸寧領著一眾侍從在皇陵外等待,天地茫茫一片,風雪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遠處一列隊伍從蜿蜒的山脈後緩緩走近,來人皆著白衣,幾近與天地融為一體,唯有禁軍的戰馬點綴其中才叫人能分辨一二。
棺槨裏麵的是她的父皇,大昭朝第五位皇帝,一位有著雄才大略的明君,如今閉上雙眼冰冷地躺在棺槨裏,他的抱負如今都隨著北地的寒風一同消散在寂靜的山穀。
賀攸寧看著那棺槨越來越近,風雪迷亂雙眼,一陣罡風刮過,竟支撐不住身體,直直向後倒去。
她與景成帝連最後一麵都未得見。
是夜,正始街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輛四駕馬車從城門口駛來,馬蹄疾踏於石板上,聲音回**在空曠的大街上。
大昭朝有宵禁的規矩,此時又正值國喪期間,上至士族下至百姓,莫不是低調行事,夜晚早早閉戶,更不提馬車急馳,也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
頓時便有商戶悄悄掀起窗戶一角,想要察看一番。
王成的小兒子踮起腳,隻留著一隻眼睛看著窗外。正碰上馬車路過,在這京都待久了,什麽樣的顯赫人家沒見過,單看這輛馬車真無什麽過人之處,普普通通,倒是這牽馬車的馬,瞧這與京都人家的馬倒有不同,每一匹的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知養得十分精心。
馬車旁守著四位護衛,他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瞧著殺氣騰騰,怪嚇人。正巧一陣風吹過,掀起車簾一角,隻瞧見車內坐的大約是哪位貴族小姐,身著素衣。
王成瞧見小兒子探頭探腦的樣子,伸手便將窗戶輕輕合上。
“你鬼鬼祟祟做些什麽?”
“我隻是好奇嘛。”小兒子一見父親的怒目,便不樂意地撅起嘴。
“好奇什麽,在京都好奇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些坐馬車的貴人可不是我們能惹的,快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