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賀攸寧語氣冰冷, 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支樹枝,直指趙歸。
河水冰涼,趙歸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此刻語氣也不好, “怎麽, 我將你救了出來, 你轉頭就過河拆橋,這是君子所為嗎?”
“君子?你捫心自問自己所作所為配得上我以禮相待嗎?”賀攸寧不想與他周旋,“說,你到底是誰?”
趙歸向前走兩步想要上岸,卻又被她堵回河裏, 氣笑道:“我能是誰, 你我相識第一日已自報過家門,梁弟貴人多忘事,也罷,那便再說一遍, 鄙人姓趙,單名一個歸字, 這樣你可還滿意?”
見他冥頑不靈,賀攸寧眼神愈發冰冷。
本來她的疑心已消,不料昨晚趙歸的一番話提醒了她, 他清楚地估計出山寨與城鎮之間的路程, 這本就不正常。
待出了寨子, 她看了四周更覺異常,北地冬日滿山皆是枯木, 可如今這山上竟是滿山綠意, 說明她們所處之地是南邊, 與要去的城鎮相隔甚遠。
趙歸卻一口咬定此處在那城鎮北邊,顯然是要將她帶上錯路。
加之那日山匪的種種舉動,賀攸寧很難不懷疑,趙歸與山匪就是一夥的,這不過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她心中更是疑惑,究竟什麽人這般費盡心思演一出苦肉計,難道僅僅就是為了拖住她,好讓江寧那邊有所防備麽。
思及此,賀攸寧僅有的耐心徹底告罄,轉身便要離去。
江寧之事需速戰速決,此人嘴硬,想是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麽,何苦浪費這時間。
身後傳來水聲,像是趙歸從河中走出,賀攸寧心下防備他偷襲,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賀攸寧,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她心中一驚,猛然回頭,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明明眼前之人剛剛才騙過她,明明有那麽多種可能,但她偏偏腦海中隻剩下最不可能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