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好風光,上京的少年人都相約著賞景遊湖、擊鞠鬥雞。
而淮樂低眸看下去,就見寧朝陽一身官服站在陰影裏,麵容恭順,目光灼灼。
她道:“定北侯此人,向來以憐下惜才之心服眾,撫恤糧一案交到他手裏,自是比在榮王手裏要好得多。臣會跟進此事,一定為我鳳翎閣洗清汙名,討回公道。”
先前的迷茫和糊塗好像隻是她的錯覺,這人重新站上來,還是先前那副可堪大用的模樣。
淮樂覺得很欣慰:“有你這話,本宮就放心了。”
寧朝陽上前,將查到的李景幹相關都放在了她手裏。
“殿下想必不知微臣與定北侯之間發生過何事。”她道,“臣都一並寫在裏頭了。”
淮樂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邊:“你的私事,其實也不必都與本宮交代。”
“後宅中事方為私事。”寧朝陽拱手,“事涉權貴,臣半分不敢隱瞞。”
說罷,雙手舉過額頭,與殿下行了大禮。
“臣年少狂悖,不懂分寸,幸得殿下包容厚愛、不計前嫌。臣願為殿下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淮樂安靜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輕歎了一口氣:“我像你這般大時,也曾愛過一個人。”
寧朝陽眼睫一顫。
殿下是她見過的皇子皇女裏最冷靜清醒的一位,榮王尚會沉迷享樂,淮樂卻是每日都在用功,要麽在朝堂上爭權,要麽在聖人麵前爭寵,隻要眼睛還睜著,殿下就絕不會讓自己的時光虛度。
這樣的人,也會愛上別人嗎?
“他是我見過最好的郎君,武藝超群,朝野當中無人能敵。”淮樂依舊端手坐著,眼裏卻漸漸帶了笑意,“那時候他越過宮牆來看我,那麽多守衛,沒一個發現了他。”
寧朝陽無聲地哇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