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太後的壽誕, 相比於去歲六十大壽的熱鬧隆重,今年隻安排了宮宴。
皇帝仁孝,讓人在民間尋了些戲班雜耍, 進宮表演給太後看。是以,街上偶爾會走過運送行頭的馬車, 那是要提前進宮的表演班子。
一條偏僻的深巷中, 西沉的日頭照不到這兒,陰冷且昏暗。
“您怎麽進城了?”蕭元洲問,警惕的他回頭看看,見著長巷無人,這才轉過來看著三丈之外的人。
那人腿腳一瘸一拐,自暗中走出來:“我不放心,來看看。”
蕭元洲站到人身旁去:“不能讓人發現您在渝京, 溥瀚漠會察覺的。”
“他?現在恐怕隻顧得上找自己的兒子。”那人頭一抬,露出一張可怖的臉, 傷疤縱橫,還缺了一隻左眼, “倒是有個人一定得提防, 龔拓。”
“一切的事情都已準備妥當,隻要到了明日就好, ”蕭元洲話語一頓,神情中帶著尊敬, “叔父放心。”
蕭坊一身破衣,與身旁的蕭元洲相比, 就是個走街巷的叫花子, 沒有一點兒北越貴族的影子。
聞言, 他不屑的笑了聲:“不, 我不放心,我要萬無一失。我,要他死!”
最後的話,他是從齒縫中磨出的,似乎是想將他說的那個人咬碎。
蕭元洲皺了下眉,他從小跟著蕭坊,一身箭術也是來自這個叔父。所以,他不會違背蕭坊的意思。見勸不動,便想著找個辦法,畢竟現在城裏對他們來說,並不安全。一旦讓人發現了蕭坊的的蹤影,就是功虧一簣。
“你去幫我帶一個人來,”蕭坊掃了眼蕭元洲,雙手往身後一背,“有了這個人,就能捏住龔拓的軟肋。”
同樣是戰場上拚殺出來的,蕭坊自然也有自己的感應。十多年前,戰場上的博弈,他明白龔拓總會想得比別人多,說不定現在已經摸到了他們,隻是他們自己還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