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莫要淹死了
沈皓行再度出門,這一次許久都未回來,寧妱兒也不知他去做什麽,如今不能下地,便隻是靠在床頭望著薄窗發愣。
天色已經徹底黑透,屋內還未點燈,漆黑一片。
寧妱兒從前最是怕黑,夜裏睡覺屋中都必須點燈,可今日她竟也不覺得怕了,許是白日裏已經受夠了驚嚇,那一樁樁事情,哪個拉出來都比這夜色令人恐懼。
不知又過去多久,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緩步進來,看不清容貌,但那身形一看便知是沈皓行。
他進屋便先將燈點亮。
寧妱兒這才看到他鬆了發髻,一頭墨發隨意地散在身後,且又換了身衣裳,這次是件青色綢緞睡袍,腰間上的係帶寬寬鬆鬆搭在那裏,仿佛稍不留神便會徹底鬆開。
他飲下一杯水,隨後緩步走到床邊,望著眼睛亂轉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的寧妱兒,道:“該沐浴了。”
寧妱兒垂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甕聲甕氣地道:“我今日乏了,明、明日再沐浴吧。”
“不可。”沈皓行不容商量地道:“從衡州到上京,這一路上你從未沐浴過。”
路上時間緊湊,根本抽不出工夫沐浴,別說寧妱兒,沈皓行自己也是今日回到魏王府才好好洗漱了一番。
若是在從前,寧妱兒巴不得趕緊去沐浴淨身,可如今她腿腳不便,別說檢查身子,她連那浴桶都邁不進去。
寧妱兒看了眼沈皓行,心虛道:“我、我這幾日沒有出力,身上連個汗珠都沒有……”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又道:“也沒有任何異味,不如……晚兩天再洗吧?”
待過兩日她腿腳恢複些力氣,便不用沈皓行幫忙了,畢竟十多日都能撐過來,也就不在乎多這三兩日了。
寧妱兒說完,見沈皓行沒有回話,且周圍氣氛愈發沉冷,她慢慢抬起眼皮朝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