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害怕
營州一連數日大雪, 天寒地凍,山路難行。
沈皓行心口上的那一劍若不是當時他反應及時,恐會當場斃命, 可即便是如此, 那一劍也令他傷得不輕,尋常人昏迷這般久, 醒來連地都下不得,他卻還要在這冰天雪地裏策馬趕路,也難怪秦王會攔他。
常見知道秦王都攔不住,他更不可能勸住, 隻好快馬跟在他身後,隨時護他周全。
從平州到營州, 再加上山雪擋路的緣故, 怎麽也得兩三日才能到,沈皓行隻用了一日半便趕到了雙石頂下。
沈皓行臉色愈發蒼白, 時不時咳出鮮血,每次常見勸他服下保命丹,他都會擺手拒絕, 有安給的保命丹隻有三粒,在他中劍時便吃了一粒, 後來人到了軍營, 常見見他失血過多, 又給他服用了一粒, 如今這藥瓶中僅剩一粒。
在沒看到寧妱兒完好的站在他麵前時, 他不會去碰這最後的一粒保命丹。
常見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內力才能支撐到現在的, 也知道他們王爺有多麽能忍, 但他再能忍, 也是□□凡軀啊。
“王爺!”常見語氣懇切地再次開口相勸,“那邊山腳有一處客棧,王爺不如再次守著,至於這山頂,由屬下帶人去搜尋?”
沈皓行沒有說話,又是一陣急咳後,這次他甚至沒有去掏帕子擦拭唇角的鮮血,而是直接抬袖在唇邊抹了一下,抬頭看了眼天色,隨後拉起馬韁便朝山上奔去。
他的哭哭怕黑,他不能再耽擱工夫了。
平州魯王府,四處掛著紅綢,門窗上貼著喜聯,主屋的桌上燃著一對小臂粗的大紅喜燭。
正如前幾日所說,今日不光是沈皓長的成婚之日,也是他娘親的忌日,他娘在死前,身份也不過是一個美人,死後皇上看在她誕下皇子的份上,才追封到貴人。
劉貴人喜歡清靜,所以沈皓長今日沒有擺喜宴,再加上雙親不在身旁,拜堂時隻拜天地和夫妻對拜,將跪拜雙親的禮數也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