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林皎月被阿環匆忙叫起來。
她差點以為顧玄禮想了一夜,重新回頭打算來要她性命了,結果阿環說,門外來了許多人,都是南坪伯府的!
進了灑金巷,等同於進了顧督公的範圍,南坪伯府的人無一不膽戰心驚,隻求快些將差事辦好。
巷外也早已蹲滿了人,尋常老百姓,隻要管好自己的嘴,不主動招惹是非,其實也不太擔心顧督公會要他們的命,那這熱鬧誰不愛看?
於是,堵在巷口的人越來越多,管事隻好去請夫人過來。
林皎月匆匆出門,一眼便見到,周氏的大丫鬟凝秀站在隊伍前列,見了林皎月,臉上除了白就是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你來做什麽?”
林皎月有些狐疑,覺得對方應當沒膽子打督公府的主意。
凝秀微微一顫,想笑,卻又比哭還難看,緩緩跪下身子,像被人掐住了喉嚨,逼迫她大聲說話般硬著頭皮喊:“奴婢奉夫人的意思,來給督公夫人補嫁妝!”
高亢嘹亮!
喝,看熱鬧的百姓們瞬間亮了眼鏡,這場麵,他們不就愛看了麽?
凝秀梗著脖子:“因著婚期匆忙,故而夫人出嫁時,嫁妝隻抬了八箱,如今時間充裕,我家夫人便將剩下的嫁妝給督公夫人補齊了來!”
別說是外麵百姓看大戲似的一驚一乍,就連林皎月自己都愣了。
前麵半個月都沒給足嫁妝,才回門第二日就補齊了?
林皎月看了眼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有幾分疑惑:“……多少?”
“包括夫人已經帶到府裏的,共一百零八抬!”
林皎月眼瞳微睜,不為此刻外麵有一百抬嫁妝,而是林覓雙嫁給李長夙才不過八十八抬,一百零八這數字,恰與聘禮相對。
想起了某些可能後,她臉色有些奇異……
“世子是世子,咱家是咱家,世子娶妻多尋常,咱家一個宦官,娶了個伯府姑娘,多稀罕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