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出府一趟不易, 罔提這次來的是督公府。
她一個自小被關著教養的揚州瘦馬心中早就七上八下,攥著手絹,下馬時, 兩腿都在哆嗦。
幸而林皎月很快出府相迎, 見母親神色心中便了解了大概,便仿若隨口告知,今早督公上朝去了, 沈姨娘才稍稍鬆了口氣來。
管事和孫嬤嬤等人一聽夫人的母親來了, 當即十分重視, 將二人請去了花園的水榭裏, 瓜果茶水一一呈上。
這番動靜下來,沈姨娘再膽小甚微, 也看出了女兒在督公府裏過得當真不錯, 將她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看了個遍,果真樣樣都好, 高興得沒忍住淚。
期間, 愛湊熱鬧的小珍珠也靠了過來, 試探過沈姨娘是個沒威脅的,便大大咧咧跳到了對方身上撒起嬌來。
沈姨娘原本見別家貴人養過這種金貴的貓兒,當下喜得不行,眼淚便止住了。
林皎月笑說:“母親真是偏心,瞧我就哭, 見到小珍珠就笑。”
“小沒良心的,笑多容易,哭才是真的為你好, ”沈姨娘輕輕瞪她一眼, 輕悄悄地拍小珍珠,
“閬哥兒回去後和我說了寧王府的事,真把我嚇得不輕,要不是夫人不允,我那日就想出府來找你了。”
林皎月眨眨眼,知曉母親還不知當日事出最大的是她,便也將此事繼續瞞下,笑道:“那她今日怎麽就答應讓您出來了?我原本其實也打算今日回府的。”
“可能是後來知道了二姑娘有了身孕,在寧王府沒受多少罪,她心裏鬆氣兒了吧。”
沈姨娘人美又單純,被周氏壓了這麽些年,早已沒了一開始還有幾分爭寵的小算計,道聽途說下人們議論的,聽什麽就是什麽。
林皎月想了想,也有幾分道理,便不在意周氏,轉頭問到閬哥兒。
沈姨娘歎了口氣:“要我說,讓他吃這次虧也好,以後凡事就不那麽冒失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