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夫是個大夫。
顧玄禮瞥了林皎月一眼, 突然賣起關子,說半留半,餘下她摸不著頭腦。
林皎月便猜測, 顧玄禮的藥和他的身體, 仍藏了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原先還想著,哪怕不問齊大夫如何醫治的督公,不問那兩味藥的門道, 或許也能問問, 齊大夫醫術如何, 能否替祖父瞧病,
如今看來,顧玄禮神色懨懨, 怕是套不出話來。
梅九到後院, 恰好瞧見看著夫人自以為藏好了心事離開,略微沉吟, 走過來問到:“督公, 您是沒向夫人引薦齊大夫嗎?”
顧玄禮看他一眼:“有什麽要引薦的?”
梅九張張嘴有幾分啞然, 半晌小聲道:“伯府近來一直在探訪各種名醫,聽聞是老伯爺的心疾病入膏肓……”
若沒個解決的法子,恐怕難挺過年關了。
可梅九想了想,又歎氣,齊大夫的身份確實敏感, 帶出去保不準被人認出,他是當年太醫院調配進鎮國軍的軍醫。
他待會兒還要同齊大夫說,別同乘風提及自己也是鎮國軍的人, 乘風是個死直腸, 又不知曉將軍的大計, 貿然戳破這層關係,不定會惹出什麽禍端。
可這麽一來,便隻能繼續看著他們夫人強顏歡笑了。
不料,他以為不會為這事考慮的督公,難得多同他扯了兩句:“齊老頭子還不知道林老頭子的病情,貿然和她說了,若是最後不能治,不是叫她空歡喜一場?”
梅九一愣,隨即連連點頭,是是是,您難得像個正常人一樣考慮問題了!
顧玄禮嗤他一聲,
他是有病,可他更知道,滿懷期望被打破之後是怎樣的絕望。
他靠在躺椅上,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時間一晃,秋闈那天便到了。
南坪伯府旁支亦有幾個子侄,今年與林閬一道參考,這日一早都聚在了府裏的大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