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的辦事間, 若無大事,鮮少敢有人貿然打擾,
這夜, 女子的輕哭影影綽綽, 在房屋內盤旋至了明月升空。
林皎月猜測自己必然哭腫了眼,十分不好看,可這人卻如同餓死鬼啃飯一樣, 從背後籠罩她, 啄著她的後頸與肩胛親吻不休。
她不僅僅是被顧玄禮最初的捉摸不透嚇哭的, 更是被他隨後不知節製的索取, 被他按說已經結束了、卻仍從背後死死箍著她,不準她回頭的窮凶極惡氣哭。
死……死太監, 凶什麽凶!
今晚的顧玄禮同從前不一樣, 說不上具體哪裏不同,因為他不讓自己回頭看, 或許是他恰好發了瘋病, 神態駭人, 體溫也灼熱到要叫不知所措的林皎月恍若灼傷。
但饒是如此,精疲力竭渾身發軟的林皎月仍發覺,顧玄禮沒有傷她,除卻最開始失了儀態要給她催吐以外,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理智在柔軟對她。
她不無委屈地被顧玄禮抱起去擦拭濯洗, 真是想發火,都抓不住個具體的由頭。
帶來的飯菜經過這麽一遭,自然也都涼了, 甚至有一盤清炒時蔬在中途被顧玄禮悶聲撞翻, 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
林皎月看著, 覺得那就是被翻來覆去的自己。
思來想去不解氣,林皎月終於鼓起勇氣,恨恨砸了這人胸口一拳頭。
“我一開始就想說了,我沒喝……”
誰知道他那般激動,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若真叫她開頭就解釋完,哪還有後來這遭荒唐。
顧玄禮張了張口,顯然冷靜下來之後,對於這遭荒唐同樣不知所言,可他最擅長的就是武裝嚴備,用不冷不熱的臉將仍舊火熱搏動的心髒悄然藏好。
他將林皎月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隔開幾尺,夾菜慢吞矜貴,實則早已食不知味。
林皎月看出些不同尋常,忍著腰腿酸軟,慢吞吞將板凳往他身邊挪了挪,撐著下巴眼巴巴地再次追問:“督公,那到底是什麽藥,為什麽你以為我喝了便那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