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太監與旁的不同, 這太好檢驗了,門外一眾漢子理所當然地彼此咕噥——
“誰家漢子夏天不是赤條條下水的?”
“就是,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林皎月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她纖弱的手掌攀在門邊, 指骨扣緊到泛白,害怕他們當真衝進來將顧玄禮扒了“驗明正身”。
那婦人還在苦口婆心地低聲勸她,說叫漢子們看一眼的事兒, 看完他們不就清白了, 真不是的話所有人也不必膽戰心驚, 外頭再來人搜查, 他們村裏人都能替他們倆給擋開了,畢竟去年彼此間都見過麵的, 也有交情在啊。
可林皎月腦袋嗡嗡, 什麽都聽不進去。
在府中有多少次,她也曾想表明心意, 向他證明自己並不在意他的殘缺, 可每每剛碰觸到他腰帶的時候, 顧玄禮卻總會先行止住她的下一步動作,
他不說話,慣常陰陽怪笑的眼總低垂著,薄唇也輕抿著,似有無數氤氳在心頭卻不可透露的晦澀。
久而久之, 林皎月也不再貿然嚐試。
她知道,那必然是他身上心頭最深的傷痕,連帶著自己都得小心翼翼, 從不去主動打攪, 不去揭他的瘡疤, 她哪裏能讓這些人進來扒了顧玄禮?
眼看林皎月幾乎要同外頭的人吵起來,顧玄禮坐在農家的土炕邊定定地看著她的維護,神色深邃而微妙。
“妹子,不是……不就看一眼你男人的襠嗎,我們都是男的,你怕什麽!”
門外的農家漢子實在摸不透這小夫人的心思,憋到不行終於問了句露骨的。
林皎月宛若守城的死士,瞬間紅了眼,一字一句拒絕:“不行。”
氣氛瞬間就焦灼了起來,原本還覺得這二人定無嫌疑的農婦臉上也有了幾分遲疑,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幾步。
林皎月卻幾乎要哭出來一般,死死忍著,重複道:“不行……大不了我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