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棠默歎一聲, 提裙走進屋中,在離宇文玦幾尺遠處規規矩矩站著。
她這擺明了尊卑有別的態度著實讓他氣惱,壓著氣聲, 力持平和道:“剛剛在和陸離聊什麽?”
阮心棠望著他, 心裏覺得他這樣質問她著實毫無道理, 悶聲道:“隨便閑聊。”
宇文玦低頭冷笑一聲:“閑聊, 你和他倒有說不完的話。”
見他這樣陰陽怪氣的,阮心棠耐著性子問道:“王爺想說什麽?”
想說什麽?宇文玦看著她的眼神,心裏一揪, 他想說能不能看著他的時候也有幾分笑臉, 幾分溫情,和他在一起時不用這麽規矩也能和他隨便閑聊。這些要求看起來那麽匪夷所思而又顯得可憐。
他終究是站起身, 麵對著門外, 院子裏的杜鵑依舊豔紅灼眼,他冷淡道:“陸離是太子的人,你寄居在王府, 不該和他走得太近, 惹人話柄。”
他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忍無可忍,還是補了一句:“還有,你對著他笑得樣子, 很傻。”
屋中一片寂靜。
“王爺這是為什麽!”
宇文玦頓住了腳, 為她這句話的急切, 也因她語氣裏的哽咽, 他的心一顫, 轉過身去。
正午的陽光自他身後照進屋裏,她眼裏的濕潤閃爍的光, 她顫抖抿緊的唇,讓他不由自主向她靠近。
阮心棠終於忍不住淒哽道:“所以王爺為什麽非要強迫我回來,又為什麽要妨礙我交朋友,如今我連笑都不能了嗎?”
“我是犯了什麽法,我笑了,又礙著王爺什麽事了嗎?難道就因為我曾說過中意王爺,又住進了王府,王爺惱我打擾了您,就見不得我快樂嗎?”
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倒了出來,低著頭忍不住掉下眼淚來:“我本來就不想回來的,我也解釋過,我對王爺絕無此心,我這就進宮稟明宸貴妃,搬離王府。”
“嘎”然一聲,宇文玦轉身看向屋外,不知從哪兒飛來的烏鴉紮在了一叢杜鵑花上,爪子紮得杜鵑花瓣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