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郭太後已經半百, 可宮裏的女人精細,看上去總是年輕許多,她郭氏一族握有權柄, 自然每每總是意氣風發的。
那雙看誰都慈愛和祥卻藏著淩厲精明的眼眸, 此時看著下跪的阮心棠, 隻有疲憊, 還有難以言說的恨意。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郭太後的聲音也嘶啞了許多,看著她臉上明顯的皺紋和半生的華發,這在一年前是絕對不會在她身上瞧見的, 阮心棠覺得, 她是一瞬間老了。
郭太後歪窩在薰籠上,哼聲道:“你眼光好, 瞧不上我們扶光, 宇文玦果然好手段好魄力,你終究逃不過他的手掌心,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待在這個白眼狼身邊的你, 又有什麽好下場吧……”
說到最後,郭太後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阮心棠止不住顫抖,雙手冰涼,宇文鹿跪在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她偏頭望著宇文鹿, 想起來之前, 宇文鹿就曾提醒她, 不管太後說什麽都別出聲就好。
上頭郭太後還在淒哽地憤憤道:“連自家兄弟都不過放過, 他簡直豬狗不如!琢兒和扶光是他的兄弟啊!”郭太後仰天哭了出來,絲毫沒有以前的鎮定淡然, 在宇文鹿拉著阮心棠告退時,她還在哭訴,“先帝!您可看見了,你養的這一幫好子孫!”
從慈安宮出來,阮心棠都覺得身上冷津津的,她一直在陽光下走,想要驅走寒意。
宇文鹿拉著她在湖邊坐下:“棠棠,太後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受了刺激,恨極了四哥。”
“怎麽回事?”阮心棠問。
宇文鹿抿了抿嘴,才歎息道:“你應該也聽說了,郭宰輔倒台了,是四哥算計的,不過是一個出了五服不知道算上哪門子的親戚,四哥利用了他,以貪汙害命扯了出來,因為關係遠,郭家根本沒有在意,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從那個遠房親戚扯到了郭家的嫡係一脈,等他們想反擊時,這個雪球已經滾的足以壓死郭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