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麽來了?”蕭鐵策看著麵前披著黑色鬥篷,摘下帽子才露出真容的人,忙跪下行禮。
跪倒之前,他抽出寫了不多的信紙塞到最下麵。
這滿地的紙團……管不了了。
皇上已經年邁,隱約露出幾分衰老之態,即使年輕的時候他也曾作為親王收複被突厥占領的失地,令突厥人聞風喪膽。
他自己一個人來的,身後沒有帶任何人。
獄卒把門打開,皇上揮揮手,後者立刻退下,心裏無比慶幸,他對蕭鐵策很客氣。
能讓皇上紆尊降貴來天牢看望的人,蕭鐵策是二十年來的頭一份。
天知道,剛才得知是皇上連夜前來時,他的心髒都差點蹦出來。
在天牢做獄卒還能得見皇上,他可以吹一輩子牛了——但是估計也就在家裏對子孫說說吧。
皇上邁進天牢中,蕭鐵策拜倒在地,看見他繡著金線遊龍的靴子,一動未動。
皇上踢了他肩膀一腳,蕭鐵策還是紋絲不動。
“起來!”皇上在桌前坐下。
“謝皇上。”蕭鐵策這才站起來,恭敬地垂手站在一邊。
“我看你在這裏住得挺好的。”皇上冷冷地道。
蕭鐵策沒有做聲。
“啞巴了嗎?”皇上聲音一聽便是心裏氣不順。
蕭鐵策複又跪下,道:“罪臣無礙,隻是憂心太子,委實算不上住得挺好。”
“你是覺得朕今日來看你,是要赦免你,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嗎?”
“罪臣不敢,罪臣隻是覺得太子冤枉,不忍看到皇上被奸人蒙蔽,和太子父子離心,讓親者痛,仇者快!”
“那你的意思是,朕是有眼無珠的昏君了?”
“罪臣萬萬不敢。”蕭鐵策深深叩首,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罪臣是為太子不平。”
“大膽!”
“皇上無論怎麽治罪,罪臣絕無怨言;然而太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