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顧明淵眼眸裏的光暈微微有變化,是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情緒,隻讓他這麽凝視著,便感到羞恥,再無勇氣與他對視,低垂下頭,餘一截俏白秀頸露在他眼下。
室內太安靜了,她有幾分惴惴不安,悄悄翹起眼眸,正好被他眼神捕捉到,她無促了會兒,沒等到他發話,便挪到榻前,極細極輕的叫著他,“表兄……求您了。”
她在家中時,若惹了父親生氣,就這樣跟他求饒,回回都能讓父親心軟。
是姨娘教她的,姨娘說這是撒嬌,很多人都吃這套。
顧明淵閉上眼再睜開,緩慢從榻上坐起來,她就杵他跟前,兩人有點近,室內的香似乎更濃鬱了,她慢半拍的後退到放水盆的杌子邊,將手裏的帕子輕輕丟回水裏,帕子沉入盆低,她聽到顧明淵回她。
“學堂內有執杖師傅,學生做了錯事,自有師傅來教訓。”
沈清煙一陣失望,咕咚著,“我沒證據,他把我拽進了抱廈裏,沒人看見。”
但凡她有證據,她肯定去跟執杖師傅告發荀琮,她來尋他,不過是想要他替自己報仇。
她想了想,把下巴抬上去,給他看頸上的那圈紅痕,那是荀琮用手掐出來的,環在頸項上,襯的白膚愈加綿軟慘豔,她還抱著手在身前,那隻手腕方才被他握在手心裏,柔軟溫涼,隻不過他力道重了點,手腕上也被握出一道紅,指印清晰,像是被誰輕薄過,莫名浮現出一種曖昧繚繞。
顧明淵移開眼,意識到一件事。
她沒有喉結,聲音也嬌細。
但這個年紀的小少年,是最雌雄莫辨的時候,再過個一年,她身體抽長,男人的樣貌應該會慢慢長出來。
燕京城裏富養出來的孩子總是嬌氣,多的是比姑娘家還黏人的小子,像她這種沒出過家門,頭次來學堂讀書的小公子,多數都要有人給依靠,不然是在學堂內結交同窗,不然是尋求高位者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