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顧明淵平日要上早朝,天不亮就已經離開了靜水居,等她醒來,正好是雪茗端了水盆進來服侍她洗漱,她驚慌失措的給雪茗看褥子上的血。
雪茗也唬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她取了自己的月事帶還有褻褲給沈清煙換好,將髒掉的衣物並著月事帶一同裹好,隨後換下床褥,想避開院裏人悄悄洗了。
不料,到門前就和掃墨遇著,掃墨眼打量著她手裏拎著的衣物床褥。
雪茗正絞盡腦汁找由頭,掃墨卻突然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道,“沈六公子長大了。”
雪茗便隻得附和著訕笑,自顧下去清洗了。
這廂沈清煙灰溜溜出了靜水居。
顧明淵素來喜潔,屋內一應用物有變動,他都會發覺,軟榻上換新,他自是看在眼裏,找來幾個小廝詢問。
沈六公子長大了這句話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當晚,顧明淵授完功課後,沈清煙還想賴在他這裏,卻遭他極其冷漠驅趕。
沈清煙見識過很多次他這樣的神情,她終究忍不住。
“表兄是、是嫌我嗎?”
顧明淵站在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正在慢慢長大,女兒像會褪去,他絕無可能陷在皮肉引誘裏。
他輕啟薄唇,“我是你的先生,你的所作所為可有半分對先生的敬畏?”
什麽是敬畏。
這不過是上位者讓人心甘情願匍匐在腳下的壓迫。
沈清煙感受到了壓迫,她明白了。
顧明淵對她的好是施舍,她把施舍當成了理所當然。
她從榻上起來,沒再求他什麽,濕潤著眼與他作揖,“學生知錯。”
顧明淵受了她這一禮,揮袖讓她出去。
沈清煙垂眸時落下眼淚,低著頭退出房門,顧明淵全當看不見,他是她的師長,給了她庇護,本應保持長幼秩序。
沈清煙回了學舍,旺泉倒是殷勤,忙裏忙外的給她送吃送喝,還想服侍她沐浴,被她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