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濺上來, 沈清煙急忙退到後麵,側頭催著雪茗和掃墨,“咱們快跑吧, 他跳河自殺, 到時候要是栽我頭上,我又要倒黴了!”
掃墨哪能聽她說的跑, 趕緊蹲到河邊, 給荀琮搭把手扶他上岸,荀琮從水裏爬上岸,臉白裏發青。
這近隆冬的天, 冷的人牙齒打顫,沈清煙出來時都要穿著厚厚的襖子, 手裏抱著紫金手爐, 還得戴著毛茸茸的耳罩, 才敢往外跑, 她瞅著荀琮這滿身水, 都覺著冷。
可荀琮都不抖一下, 握著拳頭走近她,少年氣的麵龐煞是冷峻。
沈清煙恐他打自己, 直要躲,雪茗想往她前邊兒站。
荀琮將雪茗直接撥邊上, 朝她伸出拳頭。
沈清煙眯著眼當他要打自己,腳不自覺退步,隻是那拳頭並沒砸她臉上,而是展開, 給她看她的房契濕答答的碎成屑。
沈清煙一瞬就僵住了, 還伸著白皙指頭撚開那些濕掉的紙屑, 確定真是她的房契,碎光了,她才拿到手還沒捂熱的房契,竟然被荀琮砸水裏還揉成了碎屑。
她噙著淚控訴道,“你陪我房契!”
荀琮的眼凝在她手指上,須臾把碎掉的房契塞給掃墨,轉著手裏濕漉漉的蹴鞠,灑了她一臉水。
他還極惡劣的盯著她笑,“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不給你撈上來了,你這般小肚雞腸,就是告兒小公爺麵前,他也說不得我什麽。”
他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大著步子走開。
沈清煙叫他氣的直哭,到底忍不了,抓起盤子裏的核桃對準他後腦勺就是一頓砸,砸完見他回頭瞪人,她慌不著路的拉著雪茗就跑,掃墨擱後頭都無奈了。
他躬著身荀琮身側,道,“荀二公子看在小公爺的麵兒上也不能總逮著沈六公子欺負,到底不好。”
荀琮垂在手邊的袖子在滴水,極桀驁道,“我哪兒欺負他了?我玩蹴鞠不小心砸到了他的房契,也撿上來了,要說欺負,也應該是他欺負我,他拿核桃砸我怎麽算?小公子在這事兒上總不至於包庇他吧,實在不行,我找我兄長來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