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靠的很近, 近到即使在昏暗裏,也能嗅到彼此的鼻息,沈清煙的唇上有他留過的熱韻, 他在逼迫她, 也在逼迫著自己,他們陷在這困境裏, 急需要一個缺口能破開得見去路。
可是沈清煙隻感到荒唐和蒼涼, 她像什麽呢?她給他碰、給他做禁臠,她抬不起頭,他卻能如天上月般的受人敬仰, 他和徐世子出雙入對都不會有人懷疑他們,他們有胸襟抱負, 可以堂堂正正的並肩同行, 他們才是最般配的!她隻配被他一再踐踏!
“氣的是我?還是徐遠昭?”他又問了一遍。
“你憑什麽質問我!你肖想著徐世子, 你還玩弄著我!你太惡心了!”
最後那一聲她幾乎是喊出來的。
路道上沿途都掛著紅燈籠, 紅燈籠上麵貼著喜字, 遠處可聽見嬉笑喧鬧聲, 都和他們無關,他們如同兩隻鬥雞, 相互瞪著,瞪到後麵顧明淵的手忽然鬆開。
沈清煙飛快退走,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亭子裏衝出去。
她沒有回頭,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快近外院時,她聽見杯盞交酌, 她父親跟人吹噓著她如何聰慧靈敏, 深得小公爺器重, 她突然站住了腳,背轉身鑽入旁邊的竹林,那委屈至極的苦楚再也無法抑製,她雙手捂住臉痛哭。
也許他們一開始就錯了,她求任何人都不應該去求他!她這是自取其辱,她自作自受!
她沒哭會兒,聽到後頭有腳步,心中一動,哽咽道,“你就是跟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下一瞬她的耳朵被揪起來,沈宿一身酒氣的出現在她麵前,橫眉豎眼道,“你還要老子給你兒子道歉,誰家教你這樣大逆不道的!”
沈清煙嘶嘶的喊疼,眼朝他身後看,不見顧明淵,她眼底灰暗,從沈宿手裏搶回耳朵,抬袖子把臉上的淚都擦了,抬步出竹林。
沈宿在她後麵罵罵咧咧,“定是你又惹了小公爺,小公爺都沒上席人就走了,你是要把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