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辭並沒有放鬆他的警惕心。
被趙騫和顧嵐逐設計開直升機綁走他的那件事尚且曆曆在目, 他麵對任何一個陌生的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但,母親。
這個詞卻讓他有一瞬的恍惚。
這個形象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久遠。
他對“母親”的最後印象,還停留在許多年前, 那個女人哭著被她賭性上頭、情緒暴戾的丈夫一腳踹到地上,嗚咽著說不出話。
後來那個女人逃了。
那個男人以為不和他說話的孩子是先天殘廢的啞巴,在暴雨天將他扔在了某個工地裏。
他討厭下雨,討厭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在雨幕裏被拋棄, 他頂著高燒一步一步走在雨中,想過直接衝上馬路和飛馳的汽車來個親密結束, 求個一了百了。
後來忘記了因為什麽,也許是疲憊, 也許是困倦, 他在衣服沾著雨水粘膩的狀態裏昏睡了一晚,醒來之後就不那麽想了。
不要他的人不想他活著礙眼, 他偏要好好活著。
活得比誰都燦爛。
等後來功成名就,活出了人樣, 活得出人頭地, 什麽父親母親, 對他來說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至於原主……原書裏從來沒有提過他不是舒長澤親生的, 在顧嵐逐的死纏爛打中, 他也無暇尋找自己的Alpha直係親屬,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這位不速之客早不出現晚不出現, 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不知是何用意。
那位Alpha真正的孩子已經不在了, 現存在的隻是他這個對父母之情沒有什麽期待的鳩占鵲巢的人, 也不知道這種認親戲碼有什麽意義。
舒辭看著麵前的Omega, 淡淡地問:“抱歉, 我怎麽能確定您說的是實話,還是看了新聞為了和宋之遠攀親帶故,故意找到我的呢?或者說,你們突然認親,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女人像是被他直白又尖銳的話語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攥了一下袖口,她微微偏頭,看了駕駛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