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又變成了小啞聾。
他最擅長的三件套:不說話, 不回答,裝聽不見。
簡歡匆匆穿好衣裳, 一把掀開被子, 衝他就喊:“喂!沉寂之——”
尾音散去,她張了張唇,把‘你怎麽不理我’幾個字咽了回去。
床邊已經沒了少年的身影, 房內空****的, 隻留她一個人。
魚王體內沒有風,窗前的紗幔卻在劇烈的晃動飛舞, 窗外,如鬆竹挺拔的黑衣少年身形一閃, 閃進了隔壁的空房間, 很快消失了蹤跡。
**, 簡歡堆著被子坐著。
她發髻淩亂,眼眸含著水光, 雙臉也許是讓被窩捂熱了,也許是被燭火燒紅了, 又也許,是一些其他什麽原因。
簡歡伸手拍了拍自己緋紅的雙頰,跳下床, 趿拉著鞋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離開後片刻,沉寂之便回來了。
他望著**亂糟糟的被褥,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鼻尖隱隱約約,皆是她的氣息。
一夜無眠。
背上的劍傷在無聲愈合, 總覺得有些癢, 底下像是埋了幾顆種子, 種子蓄勢待發,鼓著勁想破土而出。
而且,沉寂之指腹觸到的地方,似乎還停留著那抹溫熱與不適。
肉丘無日夜,始終一片黑暗。
但稍稍估計一下,他們在這裏差不多待了兩個時辰,若在外頭,此刻大概是破曉時分。
有人在外敲門:“是我。”
簡歡睡不著便爬起來畫符,聞言捏著嗓子輕咳了聲:“進。”
沉寂之依言而入,也不廢話,徑直說正事:“飛旭的玄天鏡有動靜。”
“是嗎!”簡歡畫完最後一筆,忙將符筆放下,接過玄天鏡一看。
[收魚人:如何?船上的魚可都網住了?]
簡歡仰頭看他,沉寂之低眸,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輕輕一碰,都帶著意料之中的了然。
先前兩人撿肉丘時,就分析過。
這鬼魚王隻是把他們吞到魚肚,運往目的地。魚王想殺他們很容易,但背後之人明顯把船上的人也當財產,不願殺害。如此,魚王控製不好力道,所以才派了飛旭和徐陽混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