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詭異的血雨下了很久,天幕始終暗沉沉的,配合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呼嘯的風聲還有植物被風吹動發出的細碎聲響,令人半分困意都沒了,警惕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四周的動靜。
因為全淋了雨,都有可能被病毒感染,所以每個人之間都隔開了一段距離。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每個人都會下意識跟著人群一起跑,上貨車的人多,再加上蘇木洛北遙等隊伍裏實力拔尖的強者都上了這輛車,所以隻有和小車挨得最近的鄒歡和嚴義濤沒上車。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周海晨有些擔心的頻頻望向在昏暗的夜色以及雨幕下幾乎看不見的小車。
洛北遙展開神識往那邊掃了一眼,便清楚的看到了小車內的景象,隨即臉色一變。
他看到嚴義濤用獨臂緊緊的將鄒歡摟在懷裏,對方似乎很冷,身體嚴絲密合的貼著男人溫熱的胸膛,而露出的半張側臉,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青白色,嘴角的獠牙也露出了很長一截。
因為神識強大的緣故,他能隔著越來越大的雨聲,清晰的聽到鄒歡喉間發出的“嗬嗬”聲。
嚴義濤離得那麽近,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對方已經快被完全感染了。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嚴義濤似乎在哭。
很平靜的表情,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淚卻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裏湧出來,眸中隱匿極深的情緒一點一點顯露出來,半晌,他突然鼓起勇氣吻了吻鄒歡柔軟的發頂。
洛北遙原想出聲提醒他鄒歡感染了,看到這裏卻突然沉默了。
他一直都沒注意過隊伍裏跟他交集少的成員,主要視線都放在了蘇木身上,所以他從來都沒發現,嚴義濤喜歡鄒歡,甚至喜歡到對方感染成了喪屍,也舍不得將其殺死,反而用自己的血肉進行飼喂。
就在此時,一直縮在嚴義濤懷裏的鄒歡突然暴起,齜著一口尖銳的獠牙狠狠咬在對方胸膛上,殷紅的鮮血瞬時湧了出來,嚴義濤終於沒忍住發出一陣帶著哭腔的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