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縣在薑城的邊緣,離著薑城的中心皇城,實則有一段距離。
而禮部在皇城千步廊的東側,從晉縣過去,又碰上大雪,沈冰靈到禮部時,著實花費了一些時間。
馬車停在禮部門口,高門大匾,氣勢宏偉。
沈冰靈原先覺得,晉縣不愧是在薑城的地界上,縣衙比起她以前在中州和嶺南時,條件要好上太多。
但如今到了禮部,倒是顯得晉縣那縣衙不夠看了。
叫了門口的守衛去通傳,還不等回信,沈冰靈便匆匆跟了進去。
沈冰靈等在議事廳中,自個兒尋了位置坐下等辜永德出來。
這是辜永德與沈冰靈的第一次見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縣官,簡直是不知禮數,不等他通傳,就這麽大大剌剌地跟在後頭直接進來了。
如今的後生便是如此目無禮法,行為乖張?
他十分不滿,晾了她許久才從裏頭出來。
“辜尚書,下官晉縣縣令沈冰靈。”沈冰靈見人來了,趕忙從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半壓著背等著他發話。
辜永德繞著桌案走了一圈,餘光瞟著她,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開口:“沈大人風雪而顧,所為何事啊?”
這般說著,也不叫沈冰靈起來,也沒吩咐人看座,絲毫未將人放在眼裏。
不過像辜永德這般眼高於頂的人,能被他放在眼裏的,這薑國上下,倒是都數不出幾個人來。
沈冰靈慢慢起身,“有位今春參考的考生,向衙門狀告有人偷換了他的試卷,下官前來,想要查卷。”
辜永德這才轉過頭來看她,他如今六十多的年紀,那一套官服穿在略有些幹癟的身子上,襯的一雙大袖空****的。
但他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幾十年宦海沉浮中沉澱下來的威嚴氣度讓人心頭一震,“那人可有憑據?這案汝可已受理?汝可向上申請了查卷的文書調令?汝這般空著手來,大言不慚說要翻卷,當我們禮部是開菜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