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上寂靜無聲。
長公主捂著胸口, 好在公主的雍容端莊讓她還沒失了體麵,但眼神裏的怒火已經明晃晃。
若眼神可以成為實質殺人, 紀煬肯定已經不在了。
梁王也站了出來。
不管園子還是關市稅, 都是他們的東西,怎麽好讓他張張口便要走。
其他官員則下意識後退半步。
一時間,大朝會的場麵竟然有些滑稽。
聽到紀煬說話精神抖擻的, 驚慌失措的,沉穩有度的,呆若木雞的。
皇上掃視一圈, 皇子也暗暗記在心中。
皇上開口道:“紀煬,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
你確定要這樣講?給個台階。
話是這麽說, 但皇上豈能不知道紀煬已經打定主意。
紀煬拱手:“微臣知道。”
“微臣也知道, 城郊一萬五千百姓, 隻是其中一部分。”
“他們在汴京城郊莊子上, 雖不是兵卒, 卻守衛汴京一粥一飯。”
“不是他們,哪有每日百萬斤米糧果蔬送到汴京城內。如此樸實辛勞的百姓不該失去土地, 不該成為流民。”
這些話, 是觸動不了某些人心神的。
長公主果然道:“貴賤有別, 你好歹也是伯爵嫡子, 這點道理都不知道?!”
不過是一群賤民,有什麽要緊的。
打發些銀子就行了。
說到貴賤有別,在場不少人點頭。
一個是金尊玉貴的公主, 一個是普通百姓。
紀煬為何要因賤民指責貴族。
實在不合禮數。
紀煬佁然不動,隻笑:“長公主是承認侵占土地了?”
“你!”長公主自然不會認, 但她同樣知道, 有些東西確實掩蓋不住。
那麽多園子, 那麽多百姓。
隻要揪出幾十個出來,便會有足夠的“證據”。
但皇上都不管她,宗正寺也不管。
一個小小的伯爵嫡子,還想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