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冬天簡直不是人過的, 臨近冬至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雪化之後,她隻因在院子裏轉了幾次, 手上便生了凍瘡。
其實這是老毛病了。
以前在汝城, 冬天也要下水給姑父一家浣衣, 在周府的時候也不能停止幹活,沒有什麽好用的藥, 隻能糙著用偏方,拿白酒泡手, 等到春暖花開時,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現在在王府,室內暖和, 讓她手上的凍瘡更加瘙癢,這可把雪嫆急壞了,忙裏忙外了許久才讓她的手痊愈, 現在隻要下雪, 雪嫆死活都不讓她出屋了。
每次下雪, 黛爭就會抱著一個雕花手爐, 坐在外間的小榻上看窗外飄雪,被雪嫆看到了,還要趕過來將窗戶關上,溫聲抱怨道:“黛娘子,我都說了, 下雪的時候不要將窗戶打開, 之後苦的是娘子自己呢。”
黛爭沒脾氣地點了點頭, 低頭看著自己握著的手爐, 它比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老內侍手上的更精致考究,可已經激不起自己的羨慕之情了。
她望著書案前的字,問道:“今日那幾個孩子會來嗎?”
“娘子還想讓他們來嗎?昨日殿下說他們太吵,怕惹娘子不悅。”
傅蘭蕭也不知道最近是耳朵裏灌進了誰的風,叫了幾個手下官員的孩子進府陪她。
一開始幾個稚兒還怯生生的,見到黛爭說話溫溫柔柔的,還通情達理,一會就把家裏教的規矩忘了,幾個人迅速交好在院子裏你追我趕。
後來傅蘭蕭回府後,正好看到年紀大點的孩子將沾著雪的蹴鞠踢到了房內,他就將他們全都趕走了。
“是他不喜歡,賴到我頭上。”
雪嫆捂著嘴笑,“那等殿下下朝,娘子可以自己跟殿下說,殿下一定會答應的。”
黛爭又瞥了桌案上的字,靈光一現,說:“不用這麽麻煩了,你去叫幾個家生子過來,讓他們陪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