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昰俯身對身邊扈從說了什麽,不多時,一個穿著侍衛服的男人大步走下校場,小跑著過來了。
上身前傾,肘部貼腰,分明是軍姿的“跑步走”。
趁著哥哥和珠珠都忙著看馬球,唐荼荼往邊上避了幾步,隔著老遠衝他笑:“怎麽穿成這樣了?”
江凜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穿著一身深色勁裝,跟別的侍衛一樣從脖子到腳踝裹得嚴實,又不像影衛那樣身有內力、體內自成周天,人家夏天也不怕熱,江凜不行,鬢角流下來的汗快要淌進領口了。
唐荼荼掏了一條帕子給他,江凜不客氣地接了,抹了一把汗,帕子就濕了個透。
他說:“殿下暫時把我收入府上,做一個小騎官。”
唐荼荼噢一聲,又往校場上望,視線在那匹蒙古馬身上打了個旋兒,又繞回來了。
“騎官是做什麽的?”
江凜失笑:“算是個小領隊吧。其實也沒叫我做什麽,隻派了一個活兒——皇上要在圍場呆四天三夜,殿下負責夜裏宿衛,他叫我畫一幅布防圖。”
盛朝天子大駕鹵簿的規製是八千人,其中一半是兵,加上王孫貴族們的家兵、隨駕金吾衛和夜裏宿衛、還有圍場上原有的兩隻騎兵、臨時從各兵營抽調來的圍獵手,兵馬兩萬隻多不少。
要在四天內畫出一幅布防圖來,還沒有任何現代輔助工具,簡直是在考驗隊長的極限了。
唐荼荼:“殿下給你派人了嗎?”
江凜:“派了一個文吏,還有二十個小兵。”
這點人夠幹什麽?還是在考驗他的本事,不過這樣的考驗很好,起碼證明隊長身上有二殿下看得上眼的價值。
唐荼荼笑得更燦爛了:“那得帶上我,畫布防圖總得先有地形圖。”
他不是軍事地圖專業,論以目力測距的本事,唐荼荼估摸自己是比江隊長要強些的。
“行!”江凜爽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