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大門不出地等了三天,二殿下說三日內能抓著人,她信了九成,剩下一成是各種疑慮。
全家性命都係在他一個承諾上,唐荼荼放心不下,對著護院唐大虎幾人三令五申,叫他們夜裏一定要警醒。
子時,唐荼荼去外院檢查了一圈,見門房裏坐著唐大虎和另兩個護院,三個大老爺們大半夜地在學背詩,你一句我一句驢唇不對馬嘴地背著,三人沒打哈欠,臉上卻都有了倦容。
自少爺中舉以後,管家成天念叨著“書禮治家”,每個月拿出二兩銀子,督促這群大老粗們念書認字,月底了還要考,背得好了發賞錢,後院也有嬤嬤盯著,闔府都得背,誰也跑不了。
猛地看見院裏站著個人,唐大虎嚇了一跳,看清來人,這才落了一身冷汗。
“二小姐夢遊呢?怎還不睡?”
唐荼荼繃著張臉:“要你們警醒些,怎麽就留了三人?”
平時夜裏隻留一個人守門房,今天添了兩個,這就是他們想當然的“警醒”了。
唐大虎不解:“二小姐,京城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咱這十二坊是官家地界,宵禁後還有宿衛通宵巡視的,隻是怕夜裏走水,犯了皇上剛頒下來的禁令——小姐怕什麽呢?”
唐荼荼心說還夜不閉戶呢,家裏藏著十來個影衛,護院們一點動靜都沒聽著。影衛天天在她那個小院裏溜達,幾個丫鬟也沒一人覺出異常的。
闔府隻有自己勉強算是警惕,這是多少年養出來的警覺性。
她有點手邊無人堪用的苦惱,知道這些人也不是那個料——叫的是護院,實則家裏當幾個粗使使喚的,扛麵提菜、趕車刷馬都是一把好手,各個一身瓷實肉,就拳腳功夫稀鬆。
唐荼荼擺擺手,也不跟他們白扯了,隔空又把二殿下謝了一遍,無奈地把全家性命拴在他身上了。
唐荼荼提心吊膽地又等了兩天,花二十兩找了家鐵匠鋪,給臨街的那幾麵牆上打了鐵籬網,豎起了長長的刺釘,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