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糧緩緩抬起頭,一縷絢爛的日光正巧照在那張微仰起的小臉上,肉乎乎的,細碎絨毛看得一清二楚。
“……幼娘?”王有糧遲疑的低喃著,聲音微弱到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隻是女孩的手指,指的並不是自己。
但這並不妨礙王有糧騰的站起來,和那些渴望離開囚籠的男孩們一樣,拍打囚籠,努力吸引她的注意,希望她能夠看到自己。
不過就在他張口要喊她名字的時候,徐大郎凶狠的目光就投了過來,王有糧到嘴的“幼娘”兩個字頓時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
他不明白少年為什麽要阻止他求救,但麵對徐大郎,他打骨子裏感到害怕。
隨從瞅了一眼主家,這才答道:“兩萬錢。”
果然要宰我!
徐月一點不覺意外,眉頭皺著,搖搖頭,嫌棄的又指向下一個,“他呢?”
“兩萬錢!”隨從不耐的回。
這是咬死了兩萬錢,沒兩萬都不賣給她的節奏?
徐月撇了一眼在馬上看得興致勃勃的刀疤男,大聲問他:
“你賣別人也是兩萬嗎?”
“這些奴隸都要兩萬?沒兩萬不賣?”
看熱鬧的人們聽到這話,紛紛搖頭,一個奴隸崽子賣兩萬,真把客人當冤大頭了?
徐月問得很大聲,看熱鬧的人們也譴責得很大聲,其中不乏被吸引而來的商賈、采買管事之類。
這可都是奴隸販子的重要客戶,真要應了徐月的問話,不管到時候奴隸到底是多少價格,這名聲鐵定是不好聽了,被同行擠兌那都是基本操作。
本來還帶著幾分玩笑的刀疤男危險的眯起眼,坐直了身子,認真起來。
他略過徐月的問題,直接問她看中了哪個,他給打折。
徐月便指著王大有懷裏的絹布說:“這是我家賣牛的錢,我要還給阿娘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