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貞又勉強吃了兩口飯,之後許宛秋的婢女前來,告知她們晌午後便要出發,可趙陽毅止不住有些擔憂。
他臉上的那道疤痕過於醒目,因而這一路上自然也稍加偽裝,同馮玉貞假裝是一對遠來探親的夫婦。
二人搭乘上許家的車隊,還是前幾天的事。
礙於馮玉貞肚子日漸鼓起,兩人腳程放緩,可一路上守衛卻日益森嚴,直到有回他們在某縣中歇了一晚,不敢滯留, 第二日就要走,守衛卻要將出城之人挨個細細看清臉才肯放行,男女老少俱不例外。
兩人的偽裝到底並非天衣無縫,到時候真讓他們把臉上每個褶子看清,大概也離被押回去不遠了。
這下又陷入僵局,被困住五天,恰是在馮玉貞心急如焚的時候,無意於城門口,瞟見那輛她搭乘過許多回,往返於繡貨行與山間府宅的馬車。
這輛馬車如今置身於一條車隊中,配有兵士隨同,一望便知是貴人出行,於此地稍作休整。
說起許宛秋,那頂虎皮帽在她養腿的間隙,經由丫鬟的手交給了掌櫃。之後的事馮玉貞便不太知曉,也和許家失去了聯絡。
馮玉貞掩飾著從旁路過,抓緊多看了幾眼,一名女子從車隊最前的一輛馬車上下來,麵容恍若相識——這是當時遞給她報酬,立侍許宛秋左右的貼身丫鬟。
城內每日不下三四回巡邏,昨日馮玉貞險些被揪住,扯開蒙頭的灰布,好在她急中生智,順著那個守衛粗暴的推搡動作後退兩步,裝出一副病發喘不上氣的模樣,身後趙陽毅順勢接住她,配合她哭天抹淚。
那守衛大抵也是懼怕攤上人命,啐罵晦氣,忙不迭走開。
馮玉貞沒空去猶豫“會不會打擾”,或是不夠體麵,她這兩個月來翻山越嶺,性情有所長進,明白許多東西比麵子重要的多,遂上前求助。
車隊由身上佩戴刀兵的侍從日夜看守,趙陽毅看出這些人概是私兵,生出警惕,明白車隊主人必然地位崇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