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相他哥遺孀

第73章 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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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府宅年初起建,田泰與李疇除了每日睡的那幾個時辰,幾乎一刻也不歇。

概因主子大抵橫豎睡不著,下值後幹脆親自前來查看,人來了,盡管隻是靜靜用那雙冰冷的眼珠一言不發盯著看,李疇和田泰二人卻宛若千鈞壓頂,越發謹慎。

甫一完工,隻讓仆從簡略打掃兩日,連浮灰都沒落幹淨, 第三日崔淨空便歇在了此處。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急迫,本人卻恍然未覺,他自己很有一套申辯的理由:那回足足有四五日不寐,神誌錯亂,因而才誤將那件月牙白袍翻了出來。

盡管這件舊衣在崔淨空眼裏十成十的礙眼:泛黃、落時、不合身。那日轉醒起身,崔淨空憶起前日種種亂象,頓覺十分可笑——

如今他官運亨通、身居高位,討好者如過江之鯽,金銀珠寶一樣不缺,早已不是那個貧弱書生,被她賞賜似的送一件破衣裳就樂得找不著北。

這衣服不過也是當初忘丟了而已,原想叫侍女揀起扔了,隻是記起這兩日難得踏實香甜的夢境,才勉為其難又從侍女手中奪回留下。

可是,他到底做了一個什麽夢?崔淨空回憶片刻,心想總歸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遂拋之腦後。

這件衣服提醒了他,或許舊物能稍稍緩解這樁病症,於是下令叫一直侍候左右的兩人去郊外建府。

他推測的一點不錯,搬進去當晚,點起燈的刹那,室內熟悉的擺設影影綽綽,大紅的鴛鴦喜被蓋在身上,久違的、柔軟的睡意包裹住心神,他甘之若飴地沉淪下去,一夜好眠。

崔淨空不治而愈,卻又意外新添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癖好——他好像離不開這張床了,住在京城的府宅裏,仍然無法入睡。

這一年來,他大半時候都宿在此處,大紅喜被,並蒂蓮對枕,床幔輕紗,好似鐫刻在魂和骨裏,一晚也離不了。

轉睫彌月,今日升遷宴上他吃多了酒,不欲路途上勞累,本隻想在城裏湊合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