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過了, 但正月的夜晚與臘月裏沒什麽區別,依然冷得天寒地凍。
陳敬宗披著被子,再把華陽罩在懷裏。
這樣既不用擔心她冷著, 看不見彼此的臉,也不用擔心她聞到自己呼出來的酒氣。
他一下一下地親著她的後頸。
緞麵的錦被時不時沿著他結實的肩滑落下去, 滑一次,陳敬宗就提一次,直到實在顧不上了,分不了心了,才不去管它。
銅燈就擺在旁邊的地上, 柔和的光暈照出兩人呼出來的白霧, 淡淡的酒氣充斥於紗幔之內, 薄紗輕晃, 仿佛也被熏醉了。
當遠處的街道傳來二更的敲梆聲,陳敬宗終於重新提起被子, 將公主攬入懷中。
他的心跳恍如擂鼓, 鼓點透過華陽的背, 與她的心跳相和。
就像一場暴風雨呼嘯著走遠了,隻餘平靜與安寧。
盡管她背對著陳敬宗, 華陽還是能聞到他呼出來的酒氣, 曾經很嫌棄的,這會兒可能已經習慣了,竟也沒有太在意。
她想說說話, 一開口聲音啞得慌, 不等她提醒, 陳敬宗自覺地起來了, 披上中衣, 去給她倒水。
華陽攏攏被子,轉過身,看著他穩穩提起水壺,倒好後重新朝這邊走來。
當他進了紗帳,華陽能看清他饜足的英俊臉龐,也能看清他毫無醉意的眼。
“怎麽這麽看我?”陳敬宗坐下來,一邊將茶碗遞到她麵前,一邊看著她問。
華陽先喝水,喉嚨舒服了,她再躺好,審他:“在車裏的時候,你那醉醺醺、病殃殃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吧?”
陳敬宗笑而不答。
華陽瞪他道:“你就得意吧,下次你就是醉昏過去,也休想我心軟半分。”
陳敬宗:“下次再說下次的,至少今晚我吃足了甜頭。”
華陽不再理他。
陳敬宗去收拾東西,還要幫她擦一遍,忙完再鑽進被窩,繼續將她撈到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