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大宅宅院的格局就像是許多個“田”字擺在一起, 院兒連著院兒,一牆兩用。
牛武以為那院子沒人,地方又深又偏, 不會叫人看見, 是, 可, 隔壁院子裏住的有人啊。
鬱泓三房柳湘琴帶著兒子鬱齊涯就住在旁邊院子裏。
當初鬱泓的幾房妾室回來鄉下一塊兒住,馮慧茹叫人將她們盡數都安排住在了後宅又偏又僻靜的地方,盡量遠離著前院和上房。
似柳湘琴這種青樓女子出身的人, 更是要給藏著掖著不讓外人見到, 省得鬱家被人說三到四,可以想見, 她自是被安排在庭院深深處。
為這事, 柳湘琴內心積蓄的怨氣能一點就燒成熊熊大火。
按說一個妾室,還是硬賴著進的家門,沒有資格生氣, 可柳湘琴有資本, 因為她給鬱泓生了個兒子。
又打聽到鬱泓曾對善讀書的鬱齊書特別喜歡,所以生下兒子後,她便以鬱齊書為標杆, 花費自己大半的積蓄努力培養兒子成才。也的確小有所成了,她兒子鬱齊涯年紀輕輕,不過將將十四歲,竟已經是個秀才身份。仗著此, 柳湘琴才會理直氣壯要求進鬱家門。
殊不知, 鬱泓既能從一介白衣窮書生做到內閣大臣, 就不是普通的男人, 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過他---鬱泓涼薄,除了對青梅李小蓮好些,其他的側室都隻是一時的寵愛罷了,膩味兒了之後就會如棄敝履,並不會因為她們給自己生了兒子,還養成人才而特別厚待。
可憐柳湘琴沉浸在美夢裏不願醒來,總以為自己會母憑子貴,該是要風得風,特別是大房的兒子廢了、二房的鬱齊山又棄文從商,她更加得意,不敢想的也想了---說不定自己兒子還有望當家作主。
正是懷揣的奢望越大,失望和打擊就有多大。
她帶著兒子春風得意地來到牛家村,高昂頭顱,目中無人,本以為會被奉為座上賓,誰知道馮慧茹把她當二房鬱齊山那個同樣青樓出身的小妾秦思思那般待遇應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