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府中忽然傳起了有關蘆花的流言蜚語。
“你們聽說了那件事情了嗎?現在牛家村的人都在看咱們鬱府的笑話呢!”
“怎麽,連你也聽說了?”
“可不?府中都傳遍了!大夥兒都在說村裏人哪家沒議論鬱家?他們都奇怪咱們老爺是當朝一品的閣老大人,怎麽嫡子竟然娶了村裏的寡婦?就算是辭官回鄉,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再怎麽著也是有點家底的, 犯得著要個二婚?莫不是鬱家抽風了?村裏人都當笑話看呢。”
“咳, 豈止是聽說啊。前兒我出去為廚房置辦食材,還有人來向我偷偷打聽,問是不是府中娶寡婦有什麽講究?我都老實回答新婦是娶來給大少爺衝喜的, 可人家壓根兒不信, 非得從我嘴裏撬出密辛來,問老爺夫人是不是得了什麽活神仙的指點, 娶寡婦能給鬱家轉運還是啥的?不然鬱老爺春秋鼎盛, 即使大少爺病重,他也沒必要辭官回鄉下來啊。唉,一步步緊著問, 我都招架不住了。現在我出門, 見著村裏人都盡量回避著繞道走,實在是太丟臉了。”
下人們議論紛紛,越傳越凶。
“從說親到入門, 也就兩天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夫人既然會點頭應允,隻怕她是被媒婆騙了吧?”
“誰保的媒?”
“沒聽說有媒人呢,我隻曉得是周保、張媽和著李副總管去接的人回來。村裏人都說人是從王婆家接出來的, 那這件事情絕對沒假了。王婆子是十裏八鄉臭名遠揚的牙婆子!”
“啊?那大少奶奶真是買來的?可拜堂當晚, 她既沒哭也沒鬧啊, 想來也是她自己乖乖坐上的轎子, 真是一點看不出是被拐賣來的。這麽心安理得坦然出嫁,恐怕本來就不是良家女吧。”
“我有點沒鬧明白誒,我怎麽又聽說她其實是王婆子自己新寡的兒媳婦再嫁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