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墊了衣服仍覺得涼, 男人的肩頸舒張、聚攏,如同白日那些連綿起伏的山戀。
她下意識去抓身下,卻是一地草與泥。
這時他將她的手抓住。
她不由自主就掙了一下,沒能掙開, 又無所適從, 最後在嗚咽中緊緊握拳,同時也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 那麽大, 那麽硬,滿是力量, 卻又溫暖。
外麵沒有更聲, 隻能看見月亮在天空劃過一小段弧度。
許久之後, 他躺到了她身旁, 在微喘中將她摟在懷裏。
自從和她說那什麽受傷的事,他竟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也不期待什麽,也不憤怒什麽, 也不再怕她猜出什麽來, 想抱她, 便抱了。
“外麵這麽苦,後悔和我出來嗎?”他問。
薛宜寧輕輕搖了搖頭,回道:“我知道若沒有我, 行程會更快。”
那就不會一天休息那麽多次、盡量住驛館,也不會特地升火做熱食。
她總是如此懂事, 如此隱忍,駱晉雲卻寧願她能向他嗔怪抱怨。
他撫著她鬢角汗濕的細發。
最初兩天,她一早還曾梳發上妝。
到第三天, 就不上妝了,隻梳了簡單的發髻。
素麵的她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清秀,但此時的她,那嫵媚又濃了幾分。
分離這麽久,今晚的她讓他想起新婚之夜,不忍放肆,卻又忍無可忍。
他又說道:“以後有什麽想問的便來問我,有什麽想要的,也可和我說。”
連明日是否能住驛館這樣的事,她也不來親自問他。
薛宜寧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柔順無比,卻分明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隔一會兒,她起身看了看旁邊的河流,說道:“我再去洗一洗。”
“看來還挺有力氣?”他靜看著她問。
這話讓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竟不敢再動了。
剛才的最後,她哭著說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