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寧到書房時,書房門關著,從門縫底下傳出一陣煙霧來。
她心覺奇怪,在門外喊道:“父親?”
薛諫在裏麵道:“何事?”
薛宜寧頓了頓,問:“父親你在做什麽,我能進去嗎?”
隔了一會兒,門被打開,薛諫站在門後道:“快進,別讓風進來。”
薛宜寧進門去,他很快又將門關上。
她看了屋中,這才發現父親在屋中炭盆裏燒東西。
有書信,有詩詞,甚至還有一幅畫擺在炭盆旁正要扔進去,那畫卻是多年前出自前越宮庭畫師之手的一幅仙鶴圖,是父親的心愛之物。
“父親,你燒這畫做什麽?”她驚訝道。
薛諫眉頭緊鎖,臉上一副鬱鬱之態:“這是宮庭畫師為前越皇上賀壽的畫,不該留著。”說完,將那畫扔入碳盆中。
薛宜寧覺得心疼,雖說當今改朝換代,但朝廷似乎也沒嚴苛到這個地步,連這種名家之畫都不能留。
這時薛諫說道:“還有你房中那幅《萬裏山河圖》,也燒了。”
薛宜寧忍不住問:“父親,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薛諫沒回她,隻是問:“你找我何事?”
薛宜寧遲疑一會兒才問:“駱晉雲前日已回京了,我寫好了和離書,父親何時出麵,幫我去找他簽字,並拿回那邊的嫁妝。”
薛諫一邊燒著東西,一邊沉默,最後才歎息一聲道:“我的心事,便是你不該待在娘家。如果你不回京,或是回京後直接回了駱家,那興許就沒你什麽事了。”
“父親在說什麽?”薛宜寧問。
薛諫卻又沒回她,隻是說道:“和離的事,不急這幾天,財物就先在駱家放著吧。”
“父親……”薛宜寧正要再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那拍門聲尤其不客氣,既急聲音又大,好似債主上門要債一樣。
薛諫整個人一震,連忙將剩下的幾首詩詞全扔進了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