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一個宮女靜悄悄地走入花廳,太後正端坐在主位上燒香。
那宮女在旁廳外的窗戶聽了一會兒,此時趕來稟告。
說的是兄妹和睦,舉止有禮,公主言談之間,對徐公子頗為欣賞。
太後聽完了,讓宮女下去了,不必再盯著。她用香匙從寶匣中盛了些新製的香,隨口問道:“你說哀家這個外孫女,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真能順從成這樣?
陳嬤嬤道:“興許是見著高大英俊的公子,年少慕艾,也是說不準的。”
雖說表兄表妹間有男女大防之說,但太後經營多年,慈寧殿內外,連個耗子都很難鑽進了,公主和外人見一見也沒什麽。何況太後似乎也沒打算將這件事瞞天過海。
陳嬤嬤暗自揣測太後的意思:“娘娘心善仁厚,想要撮合這一對小兒女。但老奴看著,這位徐公子似乎太不活潑,不夠穩重,真的能擔此大任嗎?”
太後頭也沒抬:“嗯,哀家瞧著也是。”
“沉穩聰慧,可堪一用,能為哀家做事的後輩,若是死在京上就可惜了。”
太後的語氣裏有一絲憐憫,不多,她對第一次見麵的侄孫子能有多少感情?
她擺弄著佛香,親自點燃,頗為可惜道:“還是竹泉修士親手製的最好,旁人都比不上。”
太後的臉模糊在嫋嫋白煙中,她不緊不慢道:“先看看皇帝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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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時辰已過,外麵的宮女敲了敲門,說是太後請他們出去。
徐耀慢聲道:“我與妹妹一見如故,竟不知今夕何夕了。”
容見頭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
他方才一直在聽這人說話,喝了點茶,便借故用帕子擦了下嘴,一不留神落在了地上。
徐耀俯身拾起帕子,稱讚道:“表妹的繡工竟如此精湛。我隨身的帕子香囊之物,都是姐姐妹妹們繡的,與你相比真是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