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上京城中, 山雨欲來,大廈將傾,宮廷內外無不人心惶惶, 崔桂還在主持大局。
他如往常一樣在內閣議事, 講的是賑災的事,下麵一幹重臣卻都是亂糟糟的。
現在這樣的情形, 朝不保夕, 他們哪裏還有心思處理政務。
文淵閣大學士道:“閣老, 現在這般境地, 你我皆危如累卵, 該如何是好?”
崔桂看上去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往日花白的頭發幾乎全白了:“殿下臨走之前曾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賑災之事, 否則入冬後流民遍地,怕是要屍橫遍野。”
另一人道:“如今我等性命堪憂,如何能顧及到他們?”
崔桂撂下折子,叫他的名字, 反問道:“你閣老的命是命, 天下百姓的命就不是了嗎?長公主為了寒山城, 不顧安危, 親自前往和親, 何等風骨, 在場諸位,可有一人沒有看到?若是人命有貴賤之分,你們的命難不成比長公主還要尊貴不成?”
在座之士皆啞口無言, 不能言語。
崔桂知道張弛之道, 緩和語氣, 安撫他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性命的珍貴之處,殿下又何嚐不知?她願意前往和親,當然不會是去送死。你我隻需在她回來之前,不讓時局混亂,做好本分即可。”
話已至此,主要是他們也別無他法,費金亦還未來得及收拾內閣文臣,但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朝一夕,現在可以緩和的,隻能徐徐圖之,先做好當下的事。
這一議就是兩三個時辰,身心俱疲之時,外麵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是文淵閣大學士的親傳弟子。
那人激動道:“邊疆那邊傳來消息,大批軍隊趕往寒山城,按照消息中的日期,再算行軍的腳程,此時應當已經到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崔桂倉促間站起身,連袖子不小心將一旁的茶盞掀翻了,澆了自己一身都沒在意,連忙問:“是誰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