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勁寓意發勁距離之短促,是指在近距離攻擊對手,瞬間完成蓄力,使之爆發出短促、剛脆的爆發性力量。
本來是傳統武術中意拳、詠春等拳法流派的說法。
這種說法同樣適用於圍棋,圍棋中的寸勁和拳法中的寸勁理解一模一樣,都是經過短時間蓄力然後爆發出強橫爆發力的下法。
而所謂的古今無類之妙手說白了就是一個蓄力時間更長的寸勁。
如果這麽說來,薑凡這幾手被比作古今無類之妙手也無可厚非。
然而這不是說薑凡就多麽厲害,而是因為末途的棋力和薑凡棋力形成巨大差距,在這種特定條件下形成的招數。
“不得了啊。”
這下就連吳啟明也被駭了個半死,古今無類之妙手知道的人多,但能模仿出來的整個世界都數不出幾個,不然也不會被和國鼓吹為古今無類了。
“薑凡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了麽?”
宮老師此時也不得不對薑凡升起欽佩之心。
到了他這把年紀,即使他想去模仿古今無類之妙手,恐怕都做不到。
然而,現在比賽場地中的薑凡不但做到了,而且還有模有樣。
“一群酒囊飯袋,多虧我華夏棋道天才眾星雲集,不然就這些三腳貓角色,可就真的危險了。”
姬毅笑笑,雖然丈和三妙手在華夏棋院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從這些人口裏說出來,總感覺不是那麽對味。
就在眾人指指點點時,身在局中的末途已經像他的名字般窮途末路。
“薑凡實力越來越恐怖了。”
末途滿臉苦澀,方才他還感覺可以與薑凡掰掰手腕,現在方知薑凡的實力已經超越了他的想象。
“這樣下去,再過上兩年恐怕我都沒辦法和薑凡下棋了。不行,不行,不能認輸。不然我這個當大哥的臉往哪擱?”
到了這種絕境,末途退無可退,反而爆發了,末途眼中精光暴漲,一股慘烈氣勢鋪麵而來。
恍然之間,薑凡好似看到一位被千軍萬馬包圍的美須戰神,狂吼一聲,奮不顧身的撲了過來。
“末哥,你的決意我收到了!”
眼看戰神的影子越來越近,薑凡眼中露出一絲黯然,他們是兄弟,可偏偏要在這張小小的棋盤上決一生死。
這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無奈。
可圍棋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人情味,其中隻有輸贏,沒有對錯。
就在薑凡黯然神傷之時,忽然發現了末途微翹的嘴角,眼神無比堅定。
“末哥!”
薑凡呆住了,這一刻,他忽然讀懂了末途眼神裏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兄弟,既然身為敵人,那麽就應該全力以赴,這樣才對得起末途的期望。
“嗬嗬……末哥,我懂了。”
本來薑凡還有些灰心,但看到末途眼神的那一刻,薑凡就知道末途並不像他一樣想了那麽多,是的,末途在享受,享受這最後一刻的寧靜。
“既然如此,末哥,受死吧。”
一瞬間,薑凡的棋子攀升到了宇宙的最高點,帶著狂暴,撕裂一切的氣勢轟然而下。
轟……
轟……
轟……
大地裂了,山河斷了,一切都結束了。
末途眼中的光芒也漸漸消失,嘴角的笑容也化為苦澀,“我輸了。”
“末哥,你逼我用全力了。”
薑凡的嘴角也帶著苦澀,最後一刻,他用出了平生最強的招數來打敗末途,他成功了,但卻並不高興。
“哈哈……”
末途忽然笑了,笑聲由小到大,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末哥?”
薑凡有些錯愕,不知末途這是怎麽了。
末途笑聲戛然而止,嚴肅的看著薑凡,“薑凡,謝謝你。”
“末哥!”
薑凡懂末途的意思,是的,他們是兄弟,縱使兵刃相見,縱使萬箭加身,那也要死的有尊嚴。
這是身為一個兄弟,最後應該做的。
“薑凡,不要忘了今天。”
末途直立而起,負手望向遠方,目光仿佛蜿蜒到了無盡大地。
這一場棋好似是薑凡幫助末途看清了前路,但又何嚐不是末途幫助薑凡呢?
這一刻,薑凡的心中隻剩下感動。
然而就在末途要走出棋室時,薑凡這才反應過來,叫住了他,“末哥!”
“什麽?”
末途還是一副高人模樣,沒有一點失敗的樣子。
“該出去的是我。”
雖然不合時宜,但薑凡還是滿臉古怪的道了出來。
根據規則,勝者才能出去,而敗者則要乖乖呆在棋室,等待下一位對手出現。
其實這是賽方變相保護輸棋選手的一種措施。
本來輸掉棋就已經很不痛快了,還要熟悉陌生場地,還不如殺了他們來的幹脆,所以就出現了這種規則。
“呃……”
末途這才發現他裝逼過頭,連忙快步跑回了座位。
薑凡心中發笑,擺了擺手,“末哥,祝你旗開得勝。”
末途臉上一黑,頓時舉起了拳頭,“你丫是咒我今天贏不了麽,信不信打死你,打死你喲!”
薑凡嚇的縮了縮頭,慌忙撒丫子跑路,遠遠甩來一句,“我沒這個意思,不過末哥你自己這麽想就沒辦法了……”
“我靠!”
末途臉黑的猶如鍋底,直到薑凡離去許久,才露出一絲笑容,自言自語道:“還說沒這個意思,臭小子,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
與此同時,太一也進行完了第一局棋。
望著滿臉死灰的耶律沁,太一滿眼古怪。
按理來說,末途的實力還是可以認可的,既然末途都說這個耶律沁難對付,那就說明這家夥確實難對付。
所以一開始太一就十分謹慎,然而直到比賽結束,這個耶律沁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現,簡直讓太一大跌眼鏡。
再次望了眼鬱悶的耶律沁,太一苦笑著搖了搖頭,悄悄離開了棋室。
未曾想,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同樣比賽結束的夏柔。
“咦?太一,你也下完了。”
“下完了,下完了,你們都說這個耶律沁怎麽怎麽厲害,我怎麽沒感覺出來呢。”
棋室中不好意思說,現在遇到夏柔,太一也沒了太多顧忌,苦笑著說了出來。
夏柔表情頓時變得極為古怪,小聲道:“其實耶律沁確實很厲害,畢竟他可是那個鬆鶴棋院的大師兄呢。”
“啊?不會吧,你確定耶律沁是鬆鶴棋院的大師兄?”
太一嚇了一跳,鬆鶴棋院那可是整個華夏排行前15的大棋院,這樣一個大棋院的大師兄怎麽可能這麽水?
“當然了。”
夏柔一陣幹笑,別的人不知道,但她卻知道這個耶律沁確確實實是鬆鶴棋院的大師兄。
“難道他在隱藏實力?作死呢吧!”
太一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得目瞪口呆。
能成為鬆鶴棋院的大師兄,不說棋力多厲害,但起碼也應該跟夏柔齊平吧,
既然這樣,那先前耶律沁的表現就不正常了,八強戰可相當於一般比賽的半決賽啊,這個時候還隱藏實力,不是作死是什麽?
這時夏柔不知想到什麽,又是一陣幹笑,紅著臉道:“可能……他小姨媽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