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這番話說得從容不迫,擲地有聲。眾人聞言不由得肅然起敬,就連柳德米拉唇角那抹戲謔的微笑也僵住了。
“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再來看下一個問題:為了贏得生存空間,我們應該秉承怎樣的政治綱領?”
羅蘭解開軍裝領扣,換了一種更為從容的口吻:“這問題聽起來不大好理解,那我換一種說法:我們在遠東打天下,先得把眼睛擦亮,看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當下必須解決的敵人,誰是遠期競爭對手;誰能在當前給我們提供幫助,長期來看卻難免反目成仇;誰又是我們最堅定的夥伴,可以攜手同甘共苦風雨同舟。”
羅蘭從柳德米拉手中接過麥酒潤潤喉嚨,接著說:“短期來看,我們的敵人毋庸置疑是獸人,必須承認,打擊獸人必然要消耗大量財力和兵力,對目前根基尚淺的寇拉斯軍而言,恐怕承受不起哪怕一次戰敗的打擊,但是,獸人活動太過猖獗,與之一戰勢在必行,因為打擊獸人是寇拉斯軍這支民兵武裝的天然正義,隻有通過打擊獸人,通過對獸人作戰的勝利,才能在遠東大地樹立起寇拉斯軍的聲望與大義,吸引更多遠東人加入我們共同的事業,認同我們樹立的民族主義大旗。”
魯道夫點頭微笑:“有點道理,你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我們考慮,誰是我們近期可以借助的勢力。”羅蘭看了父親一眼,心照不宣地說:“來自國境之外的資助我就不說了,這方麵的事情我不了解,就說內部好了,目前我們能夠借助的力量很有限,而贖罪堡大主教恰恰是其中最關鍵的一個因素。”
此言一出,魯道夫等人不約而同皺了下眉頭。
事實上,寇拉斯軍內部對遠東大主教及其代表的官僚階層很是不屑。從打這支民兵武裝創建以來,就沒從行省官方那裏得到像樣的資助,逼得他們不得不一邊訓練一邊屯田開荒,四處化緣,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