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到底有沒有解藥?”康德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以他的身份與閱曆來說,並沒有理由去和一個徘徊於暗麵組織邊緣的遊民進行交涉。
“有。”皮克思考了許久,咬著牙說道。
康德對他的回答點了點頭,接著便沒再出聲。
“在哪兒?”埃布爾皺著眉問道。在他心裏:皮克這個小子滑頭得很,得時時刻刻緊盯著他才行。
“切。”皮克朝著椅子旁邊啐了一口,抬起頭對埃布爾說道:“準備一個茶杯。”
“你可別給我耍任何花樣。”埃布爾在狠狠警告皮克過後,自己走到了客房內的茶桌前,拿起了一個倒放著的瓷杯。
“你的運氣還不錯。”皮克在瞟了一眼埃布爾的背影後,扭頭對班達克說道。
班達克在聽到這句話後,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給你。”埃布爾將手中的茶杯塞給了皮克。
皮克用手指在茶杯上輕輕磨礪著,過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所有人,轉過身去?”
“不可以。”康德麵無波瀾地回絕道:“我們難免不會擔心你在這杯子裏動什麽手腳。”
“我求你們,轉過去。”皮克仰起頭,對始終俯視著他的三人說道:“我現在身上的靈力,已經支撐不了讓我對你們做出什麽把戲。”
“那我還是勸你一遍,因果循環。我們能捉住你一次,就能抓住你第二次。”康德在留下這句話後,便轉過了身去。
埃布爾對康德的行為瞪大了眼睛,不過還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隨著他一起轉過了身子。
班達克亦是如此。在轉過身的同時瞟了一眼始終將視線放在瓷杯上的皮克。
守在皮克身邊的兩名士兵也麵朝向了窗外。
皮克望著三人的背影,顫抖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反複做了幾個深呼吸過後,下定決心,咬破了自己中指的指尖。
血管內的血液便隨著傷口留了出來,皮克趕緊用杯子接住了自己的血。
他的血,是綠色的。並且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清香。
隻是皮克在舉杯湊向自己的指尖的時候,彷佛有一陣雷電擊遍了全身。皮克在這一擊之下,痛苦地卷縮起了身子,倒在了地板上。
保存著那滴血液的瓷杯,被他緊緊攥在自己的手裏。
“咚!”皮克的身體與地板相觸的那一刹那,發出了轟然的倒地聲。彷佛在他的身上,有著千斤的重量。
班達克反應極快地轉過身,在看到皮克卷縮著發抖的樣子後。立即走過去將皮克扶在自己肩膀上,擔心地問道:“皮克!皮克!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你的……解藥。”皮克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瓷杯,顫抖地說道。他的嘴唇像是脫水了一般,臉色也十分黯淡。
班達克皺著眉頭望向了皮克手中的瓷杯。
那裏有一滴綠色的血液所形成的……漩渦。
“這是什麽?”埃布爾在聽到動靜後,立馬走到二人的身前。望著在瓷杯內旋轉的那滴**,驚疑地問道。
皮克已經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根本沒聽清楚埃布爾說了什麽。在班達克的攙扶下,找到一張椅子坐下。努力平複著胸腔著翻湧的靈力。
馴獸師是絕對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的,否則自己手下的靈獸會像失了般對喂養它們的靈體進行衝擊。雖然不知道這是自哪一代流傳下來的規矩。但所有的馴獸師在境界有成的時候,都會接受有關於此的教導。
在皮克看來,這樣的規矩是理所當然的。馴獸師培養著眾多靈獸,最重要的就是讓那些靈獸有一個棲息之地。傷害自己的行為是違背修行的一件事。
並且他對自己手下的靈獸抱有真實的感情,所以他之前要求康德等人背過身去,這也是向靈獸們請求寬恕的一種方式吧。
從身體所受的衝擊來看,靈獸們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想法,並沒有對他的靈體造成多大的衝擊。不過,還是夠疼上一陣的。
“你說話啊!”埃布爾著急地大叫道。
“埃布爾,別勉強他了。”班達克拿過了皮克手上的瓷杯,一飲而盡。
明明隻是水滴大小的**而已,而在它被班達克倒入喉頸的那一刹那。班達克感覺一陣狂風灌入了自己的身體內,耳膜幾近被各種動物的嘶吼聲撕裂。
班達克失手將瓷杯摔在了地上,雙手緊抱住自己的腦袋。
埃布爾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緊張地問道:“班達克!班達克!你怎麽樣!”
而班達克並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麽,在這一刻,他連視覺也失去了。
在一片黑暗的視野中,一隻藍色的昆蟲由遠及近飛到了自己的麵前。
班達克在仔細觀察過後,發現了那就是在自己身上種下蟲蠱的“吟遲”。
他想要舉手抓住它,卻感覺自己的雙手沉重無比。根本動不了。
“吟遲”圍著他盤繞了好幾圈,班達克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溫暖了起來,在“吟遲”飛走的時候,一群綠色的幼蟲出現在了班達克的餘光內,它們也隨著“吟遲”飛走了。
班達克站在原地,目送著它們離開。
在最後一隻綠色的幼蟲也消失在視野盡頭以後,班達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在沉入夢鄉的前一秒,班達克的鼻尖嗅到了百花綻放的香味。
等到班達克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換上了蠶絲的睡衣,躺在客房的被窩裏。
班達克打著哈欠,支起了自己的上班邊身子,望向窗外:天已經大亮。
沒一會兒,埃布爾便出現在了自己麵前,興奮地大叫道:“班達克,你醒了!你等等,我去匯報給康德陛下。”
“……好。”班達克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腦袋裏的想法也十分明晰。與前幾日沉鬱的狀態完全不同。
在埃布爾離開房間後,班達克從**坐了起來,為自己套上薄薄的棉衣外套。靜靜地等待著埃布爾與康德的到來。
“埃布爾。”康德在踏進房間後,立即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