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一切收拾整齊後,班達克獨自將餐車擔到了門外。正在猶豫需要不需要叫來一名侍者幫忙的時候。方才出現在房間內的那名侍者已經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對班達克打招呼道:“班達克大人,您把餐車放在走廊那兒吧。我和其他人會來將它運走的。”
“啊。”班達克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麻煩你們了。”
“沒事。”侍者笑著回應道。
盡管如此,班達克還是親自將餐車推送到了樓梯口附近。在心裏默默想著:負責收拾房間的侍者在看到用過的餐車以後,也會把他運走吧。
在確認餐車完好無損後,班達克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土,轉身向客房走去:客房的房門還是敞開著的。康德端著一壺新沏的清茶,從浴室走了出來。對折回的班達克問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在路上遇見了侍者,跟我交待道:隻要把餐車放在走廊就行了。說是之後會有人來收拾。”班達克換下了用於外出的皮靴。光著腳走到了茶桌邊坐下。
“嗯。”康德在茶桌邊坐下後,向班達克問道:“浴室裏四處都被潑上了水一樣,你們做了什麽?”
“那個……”班達克愣了愣,難為情地解釋道:“我在泡澡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結果熱水水管的開關還是開著的。”
“原來是這樣。”康德平淡地回應道:“在這次醒來之後,很容易犯困嗎?”
“沒有吧。”班達克一邊回想著一邊答道:“我感覺我自己的精神勁兒還不錯。”
“我已經讓人帶信給醫館的醫生,讓他在明天的這個時候,來旅館一趟,給你檢查身體。”康德交待道:“你到時候可別放人家鴿子。”
“是,陛下。是精靈族的那名醫生嗎?”班達克回想著與康德、埃布爾前往東城的藥館就醫的場景。那名精靈大夫雖然看起來似乎沉穩可靠的樣子,但在當時,估計根本沒想到過去治好自己的病吧。
“嗯。”康德點了點頭,飲下一口茶後,開口說道:“那個醫生似乎對你身上的蟲蠱是如何消散的這一點,挺感興趣的。在你醒來之前,他已經來了兩趟了。”
“原來是這樣。”班達克了然地點頭道:“不過,解藥是皮克給我的,並且隻有那一服。他來給我看病。能看出些什麽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康德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回應道:“你也知道,從東城趕到這兒,可得折騰一趟。可以看出那名醫生是誠心要來看你。”
“嗯。”班達克微微點頭道:“對了,陛下。你知道皮克給我的藥到底是什麽嗎?我還挺想知道的。”
喝下解藥的那一瞬間,班達克感覺自己的體內正在山呼海嘯。那種體驗,估計是這輩子也忘不掉的了。
“不知道。”康德瞥了班達克一眼,說道:“皮克沒跟我們提起過這個。”
“啊?我還以為你們會去問他的。”班達克意外地說道。畢竟他在喝下解藥後的表現,確實挺讓人擔心的。
“沒有。”康德回憶著說道:“在你暈倒之後,你的手就變成了墨綠色,並且開始向外排毒。我們都被嚇了一跳,隻不過皮克在那個時候也暈過去了。所以我與埃布爾也隻能分別照顧你們二人。等你們醒過來。結果你們倆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那之後呢?”班達克緊張地問道。
“之後……就沒什麽事發生了吧。”康德挑著眉回答道:“皮克在醒過來之後,就立即出城了。當然,那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你體內的蠱毒已經被全部清理幹淨了。”
“原來如此。”班達克點頭道:“那有關於解藥的問題,可真得成謎了啊。”
康德將桌上的茶杯舉到唇邊,騰騰的熱氣遮住了他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的眼神中表達著什麽。
那晚,在聽到皮克倒地的聲音後,康德以次於埃布爾的速度迅速轉身。注視著班達克喝下了皮克手中的解藥。
他其實並不相信皮克會把真正的解藥就這樣交給他們。所以在當時也為康德捏了一把汗。
班達克在喝下解藥之後痛苦的樣子更是讓他心髒一縮。
在埃布爾急著去安撫班達克的時候,康德衝到了身體十分虛弱的皮克的麵前,揪住了對方的領子。想要開口大聲質問。
而在此時,康德瞥到了皮克的中指上的劃痕。
“這是……”康德皺起眉頭打量著那道正在急速愈合的傷口,低聲說道。
“放開我。”皮克在注意到康德視線移至自己的雙手後,立即用著最後一絲力氣將康德推開。當兩旁的士兵正打算走過來鉗住他的時候,皮克已經疼得暈倒了過去。
康德在被皮克推開後,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之後轉身向兩名士兵交待道:“將皮克扶到客房的床榻上去,讓他好好休息。”
“是……”士兵順從地答應道。其中一名士兵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把皮克扶到自己的肩膀上。可是卻意外地沒能撼動皮克的身形。
“搭把手。”首先開始行動的那名士兵向布賓說道。
“嗯?”布賓疑惑地望向他,兩人站在皮克一首一尾的方向,使出了渾身的氣勁,才將皮克從地上舉了起來。
“他怎麽這麽重!”布賓低聲吼道。
皮克在人族中屬於身形比較矮小的一類,並且看起來十分消瘦。如果僅憑打量的話,大概連五十公斤都不到。
而布賓等人平日裏在軍營裏進行載重訓練的時候,目標的重量可是兩百斤起步。
“我也不知道。”另一名士兵的手臂上已經冒出了青筋,此時吃力地回答道。
“這小子可真是個怪物。”布賓吐槽道。
“我倆動作快點兒吧,班達克統領那邊還需要幫忙呢。”士兵建議道。兩人憋著一口氣,將皮克扶到了客房的床榻上。
皮克的身體在觸碰到柔軟的棉被之後,又失去了先前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