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深夜之中,逃亡者的喘息異常粗重,沾染著鮮血的樹葉,被風吹的四處舞動,鬼怪一樣的呼嘯聲在林中此起彼伏,還混雜著野性生物的怪叫,也許是它們也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在躲在黑暗中一點一點窺視著這殘酷夜晚的一切。
身形佝僂的巨魔靠在樹幹上,他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就像是一頭警惕的野獸,刻滿了符咒的臉頰上已經浸滿了汗水,因為緊張,更因為痛苦。
這不是狩獵,這是逃亡!
右眼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哪怕已經過去了1年,但這猙獰的傷口就如同他的仇恨一樣,從未愈合過。
他永遠都忘不了,在永歌森林的戰場上,他是如何被逼入絕路,在垂死反擊之後,又是如何被殘忍的剜去了眼睛,沸騰的仇恨與怒火在他心中燃燒,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呼喚著複仇,複仇!!
“啊!”
被切斷的左臂又開始流血,痛苦在每一絲傷口上蔓延,它們聲嘶力竭的狂笑,而在老巨魔那本該可以撕裂野獸的手肘以下,已經空無一物……
2個小時之前,他親手用骨刀一點一點切斷了自己的手臂,在囚籠中根本找不到武器,所以那骨刀,是他掰斷自己的獠牙在無數個被囚禁的黑夜中悄無聲息的磨製,並不鋒利,切斷手臂的過程毫無疑問是極致痛苦的。
但他沒發出哪怕一聲痛呼,直到他用單手拗斷獄卒的脖子,用他的鮮血暫緩饑渴,直到複仇的第一抹小火星被他親手點燃,在殺戮中,他才能感覺到一絲絲暢快!也隻有親手為之的屠殺與報複,才能取悅嗜血而又殘暴的洛阿,那是他所侍奉的野性神靈。
“找到他!”
“不惜一切!”
若隱若現的喊聲與火光,在他背後的森林中亮起,追兵已至,正在休息的老巨魔的獨眼猛地睜開,他伸出幹裂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就像是饑餓的毒蛇,渴望著獵物靠近,而僅剩的右臂,那奇異的三指手掌,也死死握緊了手裏沾染著鮮血的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