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升的心顫抖了,似乎又一雙失望的眼睛注視著他,“為什麽,你終究還是要墮落,我告訴你不要去的,告訴你不要去的,告訴你不要去的……”
瓊斯香……
顧南升心裏就像針紮一樣,他猛地搖搖頭,似乎想把那絕望的影子給甩出去,霜之哀傷,老子今天就跟你卯上了,看誰的命更硬!
三叉戟與海妖匕首交替紮在冰牙上,顧南升像壁虎一樣貼在岩壁上前進,強忍著虎口的震痛,懷著證明自己的執念,他用了半個小時爬上了足有六七十米高的寒冰之牙。
登頂之後,他隻是覺得胳膊有些微酸,轉職戰士的身體果然強橫。
低頭俯視,那些遠在冰原上的蜘蛛已經像蟑螂那般渺小。
仰頭望去,一人合抱粗的鐵鎖直通天際,極目遠眺,它盡頭處細如發絲,無數的冰淩掛在上麵,反射著冰冷的陽光。整條鐵鎖在寒風中微微搖動,入手光滑,無處著力,這要是掉下去……
顧南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稍稍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攀登這條通天之索,時間不多了,許下兩天之約,如今已經過去四分之一。
黑暗漸漸粘稠起來,太陽落山了,如此一來,冰風更是凍透脊骨。
在浩**天地之間,顧南升就如同螞蟻一般渺小,他隨著寒冰鎖鏈的晃動而晃動,單薄的身軀在遙遠的夜空中顯得孤獨而落寞。
每一步,他都要用三叉戟鏟掉碎冰,刺入鐵鏈的環扣之間,以此來保持平衡。
他的雙手早就震出了斑斑血跡。
傷口流出的血被寒風凍結,凝固,而後隨著顧南升的發力,傷口再次震裂,鮮血又一次湧出,再凍結……
如此反複,疼痛刺骨鑽心。
顧南升已經麻木了,他很早就對痛苦麻木了,生活在社會上,他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看不到鐵鏈的盡頭,也看不到鐵鏈的起點,前麵和後麵的鐵鏈都逐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