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傾有些按捺不住, 想要伸手想去敲景良途的房門。
但是手指還沒有碰到那冰冷的門板,他的手就停在了那裏,率先停住了動作。
他在某本書裏看過,在一個人極度難過的時候, 如果想讓他能盡快自愈自己的傷痛, 那麽盡量就不要去打擾他, 而是為他提供更多的獨處空間。
畢竟,就算是小動物在受傷之後也會尋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舔傷口。
鄔傾站在門外, 看著緊緊關闔的房門,覺得那不僅僅是空間上的屏障,更像是夏塔對他關閉的心房。
自從他的妻子去世之後,夏塔就常常放空自己, 有時候就算是叫他,他也聽不見。
雖然他的工作完成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跟人說話的時候,臉上仍帶著令人舒服的笑容,但是鄔傾就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回不到以前了。
那種笑容,看起來比以前程序化的笑容更為虛假了。
聽說大災大難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可以將讓他徹頭徹尾的改變,成為一個同往日完全不一樣的人。
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夏塔被改變。
他希望他可以像從前一樣, 站在光芒萬丈的長空下, 眉眼含笑, 眼眸裏承載著神秘莫測的期許,仿佛可以看破未來一般:“少爺,相信我, 你的前方無限光明。”
鄔傾自知從小到大, 沒遇見過幾件幸事。
可是終究, 連這個也要打碎給他看嗎。
他在景良途的房門前駐足,一向我行我素的他為了門內的人苦學克製,聽著房中人的輕泣,直到深夜,月亮被浮雲遮蓋,伸手不見五指。
當他再也聽不見哭聲時,心中的大石頭終於稍稍放下,好像攥住他心髒的手終於慢慢鬆開,讓他可以呼吸。
他的指節微微捏緊,漆黑到幾乎不反光的眸子看向無際的黑夜。
...
景良途完全不知道昨天自己跟係統忘我的看悲情電影時,鄔傾站在門外守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