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傾看著這樣一行字, 不知是什麽心情,隻覺得好像原本麻木不仁的地方開始有溫軟的泉水流淌,原本枯槁之處煥發生機, 猶如冰雪消融般複蘇。
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這樣。
他在那個地方待了那麽久, 原來是為了做這種東西。
他的心頭欣喜而愧疚,為自己不久前還懷疑他而感到懊惱。
但是幸福的感覺是無比濃烈的,事實上,他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快樂過。
他家境優渥,物質上並未被虧待過,從小便見慣了各種奢侈品, 但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就好像是過眼雲煙, 看便看了, 從來不會記在心裏。
但是這一件粗糙的半成品卻霸道地占據了他的心底,像一枚烙鐵一般在他的心上灼了一個不可遺忘的痕跡。
月光皎潔,他的臉上有一抹溫暖的笑容浮現。
將東西放回原位, 踏著地板上的冷月清暉,鄔傾回到了景良途的身前。
夏塔的睡眠一向很好, 至少在他這裏是這樣的。
他的腦袋陷進枕頭裏, 頭發柔軟的垂著, 有碎發擋在他的眼前, 看起來像溫順的小動物。
鄔傾站在他的麵前, 輕輕將他撥去他額前的碎發。
不知做了什麽樣的夢,夏塔在睡夢中發出一聲輕喃, 鄔傾感覺自己心中的某個位置仿佛被刺了一下, 開始發酥發癢。
心底的占有欲如暗潮般侵襲而來, 勢不可擋, 再難忍耐。
他俯下身來,眼睫輕闔,泛著涼意的嘴唇印在景良途的臉頰上,像是在為自己的所有物蓋章。
那一刻,他真情實意的輕聲訴說了一句:“別對我太好,不然,我會像影子一樣纏上你,纏到我們彼此消失,你再也無法從我的身邊逃離。”
不,現在後悔也已經太晚了。
既然我不讓你離開,那麽,我就盡力成為一個可以讓你幸福的人。